在輪巴特的忐忑中,在世子的埋怨中,在芸孃的忍耐中,終於見到了輪巴特的父親。
世子的三個手下狠狠的撥出一口氣,他們差點想抬著世子走路。
“人呢?”
“大人你看,在那塊大石塊後面。”
“他在那吃起來了?我還沒吃呢!”
世子憤憤的脫下一隻鞋,運氣向那人砸去:“綁了!”
他懶得慢慢等待那人的下一步行動,或者會不會有人來接頭,他走這麼大老遠的,不是來看人吃飯的!
世子的三個手下急忙衝了出去,對那人進行包抄。
跟著世子混就得反應快,這鞋子扔的猝不及防,他們很擔心因為那隻臭鞋把人給燻跑了。
芸娘對天翻了個白眼,也衝了出去幫忙抓人。
她同樣不想讓人跑了,不然這一路的嘮叨白忍了!
輪巴特和他父親盯著成拋物線的鞋子,感覺著耳邊呼呼呼的幾道風聲,幾個黑影追著那鞋子,飛出去了。
父子倆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幾位大人是以扔鞋子為口令?
正享受吃食的暗號人,冷不丁遭遇偷襲並圍追堵截,被抓住時,還沒鬆掉口中的餅子。
世子穿好鞋子,一腳踹在那人臉上:“說!掛這些黃布做甚!”
餅子掉了出來,兩顆牙也鬆動了,暗號人表示,堅決不出賣隊友!
但他低估了世子的無恥,他沒捨得下口的雞腿被世子享用了。
還吃著他的雞腿觀賞著他捱揍!
最讓他不堪忍受的是,世子叫人脫了他的鞋子!
這同樣也是世子三個手下難以忍受的事,這暗號人的襪子,奇臭!
輪巴特父子驚訝的吞口水,六姑娘的父親怎的如此鍾愛脫鞋?
脫自己的鞋不過癮,還要脫別人的。
父子倆腳趾頭在鞋子裡動動,腳又向後挪了挪,他倆很羞恥他們沒襪子。
在苟家密刑撓腳心的摧殘下,黃布的用途被交代出來了,原來是告知敵方計劃失敗的訊號。
這個暗號人就是在這裡等待,等待敵方派人過來做接應,並告知詳細情況。
世子聽說他們計劃失敗,心情順暢了,免去了暗號人撓腳心的刑罰。
吐出嘴裡的骨頭渣,世子搖了搖手中扇子。
黃布掛上時,天色已暗,訊息未必這麼快傳達出去。
但若把黃布全扯掉……
萬一那邊有人正在某處時刻關注,掛了布又撤掉,這還是在告訴敵軍他們的計劃出問題了。
“你那些紅布做甚用的?”
暗號人面朝黃土,維持著內心做著最後的倔強。
“不說就不說吧。去,把那些黃布都換成紅的!”
世子思索再三,布不能撤掉,換個顏色倒是可以的。
就算有人盯著這裡,天色暗,顏色看錯了也正常。
被揍成豬頭臉的暗號人全身一僵,隨後無力的軟了下來。
無需掙扎了,倔強一錢不值。
世子則是一腳踹上一個手下的臀部:“快點,換完了布把人押去瑞山!”
說完,就扔了輪巴特父子,招呼著芸娘速速下山。
他猜測紅布所代表的意思應與黃布相反。
敵方收到計劃成功的訊息後,會幹嘛?
肯定是要派大部隊殺過來呀!
世子嘿嘿嘿的下山,那就請君入甕吧!
芸娘頭疼的聽著世子的嘿嘿聲,終究沒忍住朝世子腳底投擲了幾顆小石子。
世子順利的快速的滾下了山。
瑞山的部分將領已經回來,並再次派人告知附近守軍營,胡輪村出現的突發情況。
當聽到世子得意的說出他請君入甕的想法時,將領們有點傻眼。
里君大人啊!
你這想法挺不錯,只是這戰事如何部署?
又由誰來指揮?
小樊將軍還生死未卜呢啊!
這時候讓敵軍殺過來,確定是請君入甕嗎?
踏著月色,討論著世子,輪巴特父子回到住處。
發現他們那原本就柔弱的院牆,搖搖欲墜,似是遭受了非牆的虐待。
在鄰居告知胡鍋子來過後,輪巴特才想起他姐被胡鍋子看上的事來。
胡鍋子去輪巴特家搶人時,輪巴特帶著姐姐和母親去了醫館,輪父提著筐摘果子去了,沒遇上。
他狠狠踹了幾腳柔弱的院牆,罵著離開。
再去時,輪巴特父子正貓在山裡看人掛黃布。
氣的胡鍋子又抬起腳,用力踹起輪巴特家柔弱的院牆。
就在不堪欺辱的院牆準備倒下抗議時,來了幾個官兵,二話不說,抓了胡鍋子就走。
柔弱的院牆,堅強的站立住了。
既然沒人看,它就不抗議倒下了。
輪父一想到胡鍋子就氣,氣的他狠狠摔上院門。
“轟!”
土院牆終是站不住了,倒下了一大截。
於是,父子倆為了多那麼一點點安全感,壘了大半夜的院牆。
沒有齊全的壘牆材料,院牆更加柔弱。
父子倆在勞累的加持下,帶著濃濃的不安感睡著了。
“確定只是睡著了?”
王都尉非常不放心的立在樊榮床旁,不安的腳步來回踱著。
他怕樊老將軍唉!
那老傢伙為守護西毛郡,耗費了大半年華,唯一的兒子若是死了,想想就愧疚,他無法面對樊老將軍。
苟六一頭髮散亂滿臉灰土的站在床尾擺開一排銀針:“真的睡著了,王伯你要相信我的醫術!”
王都尉眼睛滑向衣衫襤褸露著傷口的藍彥:“六姑娘,不如你先替藍小子醫治一下?”
再看看鼻青臉腫頭破血流的不難不易:“還有他倆!”
王都尉雖然承認苟六一比一般孩子聰明有見地,但醫術方面,他還是覺得臉上長鬍子的軍醫更可靠。
苟六一捏起一根銀針,聽了王都尉的話看向藍彥。
她已經給樊榮餵了藥丸,又在嚴重的傷口部位塗抹了一些藥膏,相信小樊將軍的性命絕對不會有事。
那就先幫自己人防毒消腫吧!
藍彥讓開位置,露出癱坐著的不難不易:“我是小傷,先醫他們。”
不難不易對著苟六一的銀針打了個顫,但為了力挺自家姑娘,兩人閉眼把自己交給了苟六一。
他倆到現在還有些懵。
兩人醒來時,就看見兩人中間躺著的小樊將軍,還有苟六一和藍彥對著幾個套著草袋的人踢踢打打。
然後他倆就看見苟六一揉著大腿後退著:“醒了就快幫忙呀!抓壞人啊!”
被草袋子套了半截又被後綁著手的人躺地上思考一個問題。
到底誰更像壞人?
他們的腳筋斷了,他們很想爬起來做一個真正的壞人,殺了偷襲他們的人!
不難不易看看捱打的草袋人,他們是姑娘口中的壞人吧?
這樣還不算抓住嗎?
不過姑娘發話,他倆必須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