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在淳于浩的限定時限之前,巴王乃備亡國之禮,率王子王孫、百官臣僚近二百人,素車白馬,肉袒面縛,銜璧牽羊,大夫衰服,士輿櫬,出南門十里而向淳于浩獻降。
素車白馬:白馬拉著很樸素、很普通的車子;
肉袒面縛:光著膀子,自綁雙手,面向勝利者;
銜壁牽羊:口中叼著玉璧,手中牽著羊羔,寓意將自己像羊羔一樣獻祭;
大夫衰服:大夫們都穿著喪服,像出殯一樣送自己曾經的王上投降;
士輿櫬:士拉著車,車上裝著棺材。
戰國時期,十分講究禮儀,即使投降也有一整套的獻降禮,要的就是一個儀式感。
淳于浩也十分懂得這一套,他率領威風凜凜的水師陸戰佇列隊接受巴王的投降。
在享受了滿滿的儀式感之後,淳于浩親自上前,扶起巴王,解開他自縛的雙手。並下令將棺材縱火焚燒,算是接受了巴王的投降,完成了整個獻降儀式。
然後淳于浩下令城中現有的二萬巴軍,放下武器,出城接受改編,自己則率領三千精銳,與巴王並車入城。
江州百姓,焚香相迎,淳于浩命令屬下立即封鎖府庫,出榜安民,同時緊急稟報公子俱酒。
江州避免了一場血光之災,巴國也自此走入了歷史塵埃。
次日,江州城外一隊飛騎快速抵達,口口聲聲前來接受獻降。淳于浩上城一看,居然是“蟜軍”副將吳耕,奉章蟜之命前來受降。
淳于浩與吳耕同屬襄城舊識,一見吳耕滿面征塵,哈哈大笑:“吳老弟,何來遲也?”
吳耕一看城頭之上一臉得意的淳于浩,心中暗暗叫苦,慘了慘了,這受降之功,被這隻“水耗子”給搶了先了。
淳于浩親自迎出城外,與吳耕寒暄。一問之下,才知道樊紫金這個老狐狸,雖然出南門向淳于浩進行了獻降,但卻同時向章蟜和兒良都遞送了降表,等於同時向三位主將投降。
又一日,兒良率領先鋒軍風塵僕僕地抵達江州城下,剛欲開口喊城,只見城門大開,淳于浩與吳耕雙雙迎了出來。
淳于浩大咧咧地叫著兒良的外號:“巴山蜀水,頗阻歸程,鐵腳板何來遲也?”一副得意忘形的嘴臉。
吳耕雖年長,但兒良畢竟是一軍之主將,倒是規規矩矩地上前見禮。
兒良一見這情況,就知道取江州之功已經落空,但伐巴之戰終於取勝,也算是皆大歡喜,於是連聲恭喜:
“淳于將軍,伐巴之戰,居功至偉,良等佩服。”
淳于浩得意歸得意,但他也知道,最終迫降巴王,三路大軍均發揮了不同的作用,自己只不過是先行一步,摘了勝利的果實而已。
當下收了意氣,正色道:“浩何敢獨居其功,自是公子英明,諸位將軍神武,同心戮力,方有此功。”
俱酒這兩天接連不斷收到喜報,三路伐巴大軍都派來信使,皆言攻下江州,接受巴王獻降。雖然俱酒非常高興 ,但也頗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