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山堅一愣,伸手向前:“韓弱……”
韓弱冷漠地轉身,高聲下令道:“弓箭手!”
“刷刷刷……”
全體弓箭手全部彎弓上弦,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箭尖呈斜角向上姿勢,森森寒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喧囂之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靜,只有弓箭手們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在這寂靜中迴響。
韓山堅雙眼冒火,目眥流血,他萬萬沒想到,在這場狩獵之局中,獵手背後還有獵手,而自恃為終極獵手他,竟然也又成為別人箭下獵物的一天。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抬起頭,望向天空,一片烏雲滾滾而來,雲層變幻之間,他彷彿看到恩相俠累在天空向他招手。
他回目望著韓弱:“韓弱,治國與死,二者孰難?”
韓弱不動聲色:“死易耳,治國難也。”
韓山堅嘿嘿慘笑兩聲:“子任其難,我任其易,如何?”
韓弱面沉如水,不發一語,突然右手高舉,然後斷然揮下。
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劃破夜空,電光石火之間,無數箭矢與滿天雨點一起傾瀉而出,劃破了空氣,帶著凌厲的氣勢飛向韓山堅,飛向他身後驚恐萬狀的親信與死忠。
箭雨過後,方才隱隱傳來一聲驚雷,雷聲由遠及近,悶聲悶氣,山谷所有的人,被震得耳膜發痛。
韓弱迅速指揮大軍進駐陽翟,接管了韓國都城的城防、宮防,從深宮之中將韓侯屯蒙的嫡子韓若山請出,在韓侯屯蒙的靈前即位。
有了成巷伯與柏鴻疏兩位的鐵證,韓山堅與俠氏、段氏、公厘氏蓄謀弒君,證據確鑿,鐵證如山。韓山堅與三家犯謀逆大罪,當夷三族。
韓弱動用軍中力量,迅速開展對韓山堅和俠氏、段氏、公厘氏的清算與查抄。
韓弱親自查抄韓山堅的府中,確保萬無一失,他可不想犯嚴仲子一樣的錯誤。
在韓山堅府中,只有韓山堅的老妻,而他的子女竟然一個不見。而且,韓山堅的府中清貧如洗,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韓弱見狀,也是喟嘆不已,遂特命韓山堅老妻自我了斷,留得全屍。同時下令在全國和諸侯之間通緝韓山堅的多名子女。
其實韓弱也就是做做樣子,因為對於這種政治逃犯,諸侯巴不得養得白白胖胖的,好在未來的鬥爭中用作棋子。
俠氏、段氏、公厘氏三大家族則被一網打盡,查抄出糧草如山,家資無算,三家封地全部歸入公中,夷三族,一時人頭滾滾,血流成河,曾經顯赫一時的三大家族,從此歸於塵土。
韓弱用韓山堅與三大家族的人頭血祭韓侯屯蒙,並根據韓侯屯蒙這一生“早孤短折”的特點,上諡號曰“哀”,史稱韓哀侯。
韓侯若山繼位之後,以韓弱撥亂反正、救駕誅逆有功,拜其為相,從此韓國軍政大權集於韓弱之手。
就在韓國動盪不安的同時,南方的楚國、西方的秦國、北方的魏趙兩國,都蠢蠢欲動,邊界地區連續不斷地發生了小規模衝突。
韓弱行伍出身,當知此刻內憂外患,主少國疑,遂著力穩定韓國內部,派出使臣溝通各國,力主先安內後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