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死士一心欲置俱酒於死地,舞劍過程中招招不離俱酒的左右。他的眼神冷漠,手中的長劍閃爍著寒光,每一次揮劍都帶著必殺的決心。
俱酒則是一臉淡然,該吃吃,該喝喝,正眼都不瞧一眼這小子。
俱酒的王者氣度不動如山,但隨侍的申不害與聶政卻不能無動於衷。
聶政下場之後,手腕一抖,順勢挽出一朵劍花,雙劍相磕,一片叮噹之聲,已經將對手逼向場中。
俱酒自忖此行目的主要是“過境”,又怕聶政下手太重,所以在自身安全得到保證的情況下,沒必要和楚王鬧得太僵。
於是俱酒出聲提醒道:“既為舞劍助興,點到為止即可。”
聶政應諾一聲,隨即抱著戲謔的心情,和對手耍耍。
同時,申不害也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殿宇之上的重重帷幕之後,隱約可見人影幢幢,依稀可聞兵甲之聲。
申不害貼耳向俱酒彙報了自已觀察到的情況,俱酒一副旁若無事的樣子,但心中卻也自然而然地警覺起來。
其實,進入郢都之前,俱酒早已對此做了安排。
一是隨侍的飛鳥夭以及八百精銳,無論何種情況下,甲不離身,刀不離手。並且只吃乾糧,不喝楚人一口水,不吃楚國一口飯,以防中毒。
二是命令身在郢都的墨俠,做足準備,一旦情況有變,立即在城中四處放火,引起大規模騷亂,為自已脫身製造條件。
三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再次控制楚王。上次平安離楚,就是楚王“盛情相送”。既然這傢伙記吃不記打,那麼少不得請他再送一次,不過這一次是向東送。
場中,楚國死士揮劍如風,招式凌厲,劍尖直指俱酒。聶政也不甘示弱,揮劍相迎,兩人的身影在燭火搖曳下穿梭交錯,兩柄長劍彷彿兩條蛟龍在空中翻飛。
在這個時代,聶政的用劍水平已經出神入化,人劍合一了。
從外人角度來看,場中劍氣縱橫,險象環生,眼花繚亂,心驚膽戰,確確實實是一場精彩的對劍,也確實起到了助興的作用。
但在聶正反眼中,早已看清楚對手的身法路數,破綻命門。
耍夠了,聶政劍招突變,只見他步伐輕盈,動作流暢,幾個回合之間,已經將對手凌厲的攻勢化為無形。
繼而揉身而上,將身體幾乎貼到了楚國死士的身後,如同影子一般粘上了對手。
死士大驚,只覺得場中到處是聶政的身影,口中呼號不停,手中瞎砍亂刺,長劍頓時失去了章法,像耍“王八劍”一般胡亂揮舞。
而聶政身形一晃,已經飄身而退,靈動得像一隻大鳥一般。唯留楚國死士一人像無頭蒼蠅一般在場中亂舞,聶政則雙手抱劍,斜著眼睛,如同看小丑一般地看著他。
殿中楚國文武,不知其中緣由,看著像盲人瞎馬、手忙腳亂的楚國死士,不由得發出一陣鬨堂大笑,楚王也樂得連幹數爵,娛樂的效果是真的達到了。
昭亭看了大為不滿!這個傢伙,平常飯量不小,要求挺高,食有魚、出有車,還得照顧他八十歲老母,關鍵時刻卻如此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