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之時,“御軍”已經急行軍四十餘里。
懂得騎兵奇襲重要性的端木伯御,作為一軍主將,仗著大青馬的寶馬屬性,一直衝在最前方,甩開大隊近兩裡之遙。
河南地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一層淡金色傾瀉而下,如同舞臺上的聚光燈一般,照向端木伯御的側臉,並且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
端木伯御眉目分明,稜角硬朗。高挺的鼻樑下,嘴唇微微上揚,洋溢著一種自信和從容,深邃而明亮的眼睛裡閃爍著堅定與睿智的光芒。
“沒錯,是盟主,盟主果然沒有欺騙我們,他又回來了,萬騎來歸!”
一個激動的聲音從遠處的草叢中響起,隨即一聲呼哨,數百騎訓練有素的馬匹“嘩啦啦”一聲從草叢中立起,緊接著數百勇士翻身上馬。
河南地這齊腰深的野草,真的能藏下千軍萬馬,不錯,不僅藏人,還能藏馬。
為首一人縱馬狂奔:“盟主!盟主!”
端木伯御聽見了隨風而來的呼喚,警覺地拎起一雙鐵鎚,同時放慢了馬速。
遠遠地,草叢如同波浪一般斜斜地倒向兩側,從中間衝出一彪人馬,斜刺裡向著端木伯御的方向奔來。
白幕與洗垣兩人見狀,奮力掄了兩鞭子,堪堪趕上端木伯御,一左一右護住兩廂,同時高聲下令:“戒備!戒備!”
端木伯御一邊制止親兵準備進攻的動作,一邊大聲高呼:“狼參!”
狼參、熱答都、初裡末虎,都達四人齊齊上前,他們縱然是樓煩部的騎術好手,在天生馭者端木伯御面前,仍是稍遜一籌。
狼參手搭涼篷向遠處一望,向端木伯御行禮道:“盟主,不似刀疤所部,待屬下上前詢問詳情。”
言畢,狼參一招手,與熱答都、初裡末虎,都達三人率領本部人馬,迎著不明人馬而去。
這邊,洗垣仍然不敢掉以輕心,立即命令親軍將連弩全部上弦,圍成一個圓圈,將端木伯御緊緊護在中心。
不久,狼參等四人引著一人飛馬而至,不等狼參介紹,也不等馬匹停穩,來人就熟悉地滾下馬來,動作之輕捷令一眾玩馬之人都歎為觀止。
端木伯御微微一擺手,親衛齊刷刷地閃開一條道路,呈“八”字形拱衛在其左右。
來人眼裡含著淚花,奔至端木伯御馬前,右手撫胸,深揖到地:“屬下虔人部暗不渾,參見盟主!”
端木伯御暗自尋思,當初與八部一塊會盟的場景,確有虔人一部,但對暗不渾其人卻沒有印象。
他略一思索,轉而問道:“乃嗣雄族長可好?”
暗不渾頓時失聲痛哭:“盟主,老族長全族盡遭刀疤所部虐殺,族人被迫歸降,屬下雖無時不想復仇,但力量所限,不得不忍氣吞聲,直到昨日接到盟主歸來資訊。”
端木伯御輕嘆一口氣:“唉!乃嗣雄快馬雙刀,橫行草原數十載,竟為奸人所害,可惜!可嘆!可恨!”
暗不渾再次將腰彎成九十度,痛哭著道:“老族長在日,尚念盟主,盟主當日離開之時,曾言還會回到草原,盟主誠不我欺,虔人部今後唯盟主馬道上瞻。”
端木伯御在馬上虛虛一挽:“請勿多禮,伯御在此著重起誓,必為老族長全家復仇,有違此誓,天打雷劈!”
“謝盟主!”
“暗不渾,以爾所部人馬為一營,且歸本隊,隨某一起北上朐衍,生擒刀疤,生祭老族長!”
“屬下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