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十三封君(1 / 2)

韓侯道:“前者寡人小疾,太子監國,排程得當,賞罰分明,進退有據。特別是國中有亂,重臣喪生,敵國覬覦,太子仍能從容應對,拒敵於國門之外,寡人心中甚慰。”

太子韓屯蒙剛才還是一臉懵圈,昏迷了這麼多天,他都忘了還有這個植物人親爹的存在,心理上已經理所當然地把自己當成這個國家的主人了。

別看看一天天糟心事不少,但大權在握的感覺,爽!痛並快樂著!

沒想到啊沒想到,親爹您老人家突然詐屍了……呃,不不不,甦醒、甦醒過來了,兒臣這當家作主的勁道正突突突地渾身往外冒呢,一下子都收不回來啊!?

中尉韓俊,你個豎子,老子把你擢拔到這個崗位上是當擺設的嗎?君上甦醒這麼大的事居然一點訊息沒有?

衛尉暴隴,早知道你小子是條喂不熟的狗,本太子多次暗示,你特麼的像根木頭一樣,不懂投效。以為你五大三粗,沒想到卻油鹽不進,真是看走了眼!

韓侯看到太子低頭不語,不禁眉頭一皺,低聲而又不失威嚴地道:“太子為國操勞,辛苦了啊!”

韓屯蒙收回怒火,回過神來,趕忙回禮:“為君父分憂,兒臣本分也。”

韓侯繼續道:“寡人聞,君之嗣嫡不可以帥師。太子,當奉冢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視君膳為要事。”

這話的意思是,君主的嫡子是不可以領兵的。太子啊,你的重要職責是奉事宗廟祭祀、社稷大祭和早晚照看寡人的飲食就行了,你還是做好本職工作吧。

的確,太子不領兵,這是古訓。而且讓太子負責祭祀也是極其神聖的事情,畢竟古人認為“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祭祀可是一個國家的頭等大事,比對外用兵還重要。

這一句話,將太子攝政、監國、調兵的權力就一下子全給剝奪了。

太子韓屯蒙眉頭一緊,腦袋一懵,這,尼瑪,一句話就把老子的兵權給解除了?但仍老老實實地拱手回禮道:“兒臣遵命。”

韓侯經過此一次昏迷,對失去權力的擔心達到了頂峰。當他醒來,看到宮禁、城禁全部換了太子的人時,當時慌得一批,差點以為太子就要搶班奪權了。這樣的例子太特麼多了,老子不得不防啊。

然後趁朝議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奪下了太子手中的大權,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韓侯威嚴地環視一週,繼續道:“擢,許異為國相,調和鼎鼐,燮理陰陽!”

許異立即出班行禮道:“臣謝君上!”

韓侯繼續調動人事:“中尉韓俊,調任新城將軍,主管前線伐鄭大計。”

韓俊是原是太子府的管事,現在負責陽翟城防,韓侯臨朝親政,肯定不能用這樣的人來負責都城城防,立即來一波明升暗降,將太子的嫡系直接幹到韓鄭前線去了,並且還給他加上了一項伐鄭的重任。

韓俊立即高聲奉令,太子在一旁頓時黑起了臉。老爹你這是幾個意思?大庭廣眾之下,也把國君與太子的嫌隙表現得太明顯了吧,是親爹嗎?事事樁樁都是針對你親兒子的?!有事咱就不能家裡說嗎?

還真不能!

最是無情帝王家。當任者在世之時,繼任者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老老實實給我苟著!稍微敢炸一丁點的翅,親兒子也捨得痛下殺手!你記不得晉國太子申生嗎?何況還有一大幫弟弟們在那虎視眈眈呢?

韓侯:“衛尉司馬暴隴擢任中尉,接管陽翟城防。”

暴隴是軍中猛將,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背景,和俠累、太子都沒有多少瓜葛,故韓侯大膽擢升。

韓侯繼續道:“擢老國相俠累之孫韓趁,暫任衛尉司馬之職,負責宮中防衛。”

這一招玩得也是相當高明。將韓趁放到衛尉司馬的位置上,司馬是衛尉的副職,這相當於讓你主持工作,暫不轉正。既安撫了俠累一黨老臣的心,又敲打了太子一黨。還可利用主持工作這個小手段,讓人死心塌地地為韓侯賣命。

之後,韓侯又將貼身隨扈的中郎將、執戟郎中、虎賁將等換了一輪,全部換成了自己的心腹或身家清白之人,整個陽翟強力部門幾乎全部大換血。

經過一頓猛如虎的操作,韓廷上下被震懾得一點聲響都聽不到。敢情這麼多年來,這位君上對朝政門清啊,這又是一位“三年不鳴、一鳴驚人”式的君主啊!

韓侯喝了一口蜜水,突然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自己當太子時俠累就把持朝政,自己登基即位之後,仍活在俠累強人的陰影之下。突然一天俠累死透了,自己咋感覺呼吸這麼舒暢呢?

韓侯不由心生感慨,不是老子不茁壯成長啊,只是長期被擋住了陽光!

還有,若不經歷這次昏迷不醒,還看不到韓屯蒙這小子的野心呢。老子還沒死呢,你小子別心太急!

韓侯頓了頓又道:“中大夫俱酒!”

晉俱酒剛才在廷上也是心內暗驚,之前一直以為當今韓侯是一位昏聵之主,沒想到隱藏得這麼深,以後得小心應付、小心應對啊!

遂繼續裝作傷重行動不便的樣子,勉強行了一個大禮,高聲道:“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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