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幫人的震驚狀,俱酒爽壞了,他輕蔑地掃視了一下全場,繼續高聲吟哦: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彩!”魏緩忍不住高聲喝彩,只見他雙臉通紅,雙手高舉,拼命鼓掌,引得全場一片喝彩與鼓掌之聲,整個雅間之內陷入一種癲狂狀態。
聲浪從汾曲樓三樓傳到一樓,傳到安邑的大街之上,引得樓內樓外不住側目。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公子緩和全場嘉賓,瞪大了眼珠子,張大了嘴巴,流著哈喇子,眼巴巴地望著端氏君,一副洗耳恭聽、如痴如醉狀。
特麼的,不就是四言詩歌嘛,不背則已,背出來嚇死你們!
戰國時代主要流行四言詩,只有在楚國的離騷體是個例外。
而俱酒背的曹詩,則是中國四言詩的另一座高峰,也是四言詩最後的輝煌,這就是曹操開創的“建安風骨”。
風骨是什麼東西?就是詩歌中貫穿了內在的、極富感染力的精神力量,特別是曹操大氣恢宏、激昂悲壯的氣韻,更是詩經所不具備的。
所以說,滿座皆驚是意料之中的表現。
俱酒四下望了一眼嗷嗷待哺的全場眾位,雙手一拍:“完了!見笑見笑!”
因為,剩下的,實在背不出來了……
公子緩醉眼迷離、神情亢奮:“”彩彩彩!拿酒來!”
汾曲樓的三層整個陷入了狂歡。
公子緩親自端著一爵酒來到俱酒席前,俱酒連忙避席而起。
公子緩道:“端氏君,深藏不露,高深莫測呀!緩敬端氏君一爵!”
戰國時期的禮儀,一般都是分席而食,飲酒也都是遙遙相敬。公子緩這種超出常規的舉動,更顯他對俱酒的欣賞與佩服。
俱酒口稱不敢,也舉爵相迎,二人共飲一爵。
公子緩伸手把住俱酒之臂,問道:“端氏君,不知此詩何名啊?”
俱酒道:“短歌行。”
公子緩:“好好,既是歌行,必當傳唱。”遂命現場的歌伎當場唱來。
古代的詩都有曲,只要填入不同的詩詞即可吟唱,就像後世的抖音中許多達人翻唱歌曲一樣,曲調不變,只需改詞即可。
於是樂隊與歌舞伎稍一碰頭,叮叮噹噹試彈幾下,咿咿呀呀試唱幾聲,很快就磨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