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政、懷木以及端木兄弟這兩天急得像沒頭的蒼蠅。
那天晚上聶政在天牢之上羊腿禦敵之後,由於景福公主的突然出現,導致聶政與黑衣蒙面人全部隱身而退。
聶政掛念公子的安危,雖然隱身,卻未遠離,一直在暗處關注天牢動靜。也沒有對黑衣人進行追蹤,至今搞不清對方什麼來頭?是敵是友?有何目的?
那一晚,俱酒燒死了幾億腦細胞,才為嘉明公主的兩句殘詩拼湊上續詩。春夜喜雨卻將遠處的聶政澆了個溼透。一直到天色微亮,公主才匆匆而去,而聶政也失去了再探天牢的夜色掩護,只好作罷。
次日一早,聶政等人就從閣樓上觀測到,天牢突然加強了守備。尤其是公子居住的小院,密密匝匝全是崗哨,黑夜白天輪班倒,強如聶政者也找不到任何接近的機會。
端木仲敖畢竟是讀過許多書的,也清楚當世的一些禮樂制度,他安慰聶政和懷木道:“公子是韓使身份,數百年來,鮮有傷害一國使節之事,此列國共守之道也。兩位少安毋躁。”
聶政一個勁地自責,自己本來有機會將公子帶走的,卻白白錯過了機會。
懷木跟隨俱酒日久,知道公子與墨家有些淵源,也知道公子與一個神秘的組織有關係,但並不瞭解具體情況,想要尋求援助,卻不知從何處入手。
這就是俱酒的小心之處。
關於墨家和唐社之事,他從沒有讓身邊的貼身近衛參與,一直保持單線聯絡。畢竟墨家和唐社都屬於是秘密結社的雛形,秘密結社最重要的就是安全性,而單線聯絡則是相對安全的一種方式。
端木伯御在城外等了幾天也不見動靜,急不可耐地跑了回來,被懷木和仲敖一陣勸,又老老實實地去城外看守馬匹,以確保退路安全。
“咚咚咚……咚咚咚……”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聶政一個箭步躥到門後,身體緊貼牆面,杖中之劍已然持在手中。
懷木右手持弩,左手隨便比劃了一下,一支小箭赫然已經上弦,然後也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的另一邊。
端木仲敖雖然年紀小小,但處變不驚,像一個小大人一樣,徑直走向門前,啟唇開問:“哪位?”
門外一個沉穩的男聲回答道:“星光之夜,錯失炙肉,特來奉還,羊腿一隻。”
聶政與懷木俱是一凜,我去!這是當天夜裡的黑衣人啊!居然找上門來了?要知道他們是為了監視天牢,才租下這處帶閣樓的民房,不過幾天的功夫,就有對手大搖大擺、晴天白日地就堵門口了。
三人掃視一眼,端木仲敖不動聲色,繼續隔門問話:“敝處狹陋,恐不便迎客。”
男聲繼續答道:“某孑然兩身,不佔尺土。”
這就是挑明瞭,對方只有兩個人,言外之意,你們怕什麼?
端木仲敖繼續道:“素昧平生,不便相擾,先生請回吧。”
來人耐心地解釋道:“不知懷氏昆仲可在?鴉山之夜,豈忘之乎?”
懷木聽了心中一驚,低低地說道:“墨家!”
穿越者剛剛來到這個時代,就遇上了鴉山夜襲,當夜懷氏兄弟與墨家弟子聯手,方才遏制了形勢進一步惡化。
故而此言一出,懷木頓時明瞭。墨家出現,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麼人家會找上門來了,墨家的組織機構遍佈天下,神經末梢觸及方方面面,尋找到他們三個,不要太簡單。
聶政搖頭示意,端木仲敖知趣地後退幾步,懷木收回弩機,上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