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天雷地震洗禮的菌改大徹大悟,在迅速抵達焉氏塞後,主動派人東出,尋找離開鄭所之塞之後不知所蹤的公子連。
十國(部)聯盟代總盟主端木伯御,則按照公子俱酒的安排部署,一副遊牧民族的裝扮,彷彿追逐水草一般的漫無目的,平安透過義渠人控制的高原,也抵達了焉氏塞下。
思想是行動的先導,思想問題解決了的菌改,聞訊後立即率眾出城,大禮參拜公子連,然後將公子連一行迎入塞中,儼然成為從龍第一功臣。
公子連咬了一口正宗的秦國鍋盔,喝了一口地道的老秦羊湯,感慨到淚落兩腮。
他動情地對菌改說道:“連離秦三十年矣,鄉情不改,鄉味不改,二三子忠心不改呵!”
菌改也是一臉動容:“公子離秦之後,秦政紛亂,秦人離難。老秦人盼公子之歸,如盼日升。”
公子連道:“二三子忠耿,連自知之。但連於秦無功,怕是難孚眾望啊!”
菌改道:“秦人皆唱:‘三人之行,忽走忽停。有車之乘,如日東昇。’思君之心,可見一斑。”
“哦?”公子連道:“此諺何解?緣何說與連有關?”
菌改遂將童謠的釋意大概解釋了一下,最後還不忘補充道:“臣原來也不甚解,此乃韓國襄城君俱酒,幫臣釋疑。”
公子連問道:“將軍識得襄城君?”
菌改道:“襄城君此人,為人正義,胸懷磊落。一救秦女於雍河,再救夫人於殿上,兼具身手了得,故而菌改與彼,頗為投緣,蓋以兄弟相稱。”
公子連聞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是兒多詭道矣!”
菌改不解,一臉懵懂地望著公子連。
公子連解釋道:“襄城君,吾甥也。昔日先君之女公子,婚與晉君,此其子也!”
三十多年前的那場政治風雨,菌改亦有耳聞,但當時畢竟菌改仍在西陲軍中擔任低階軍職,離政治風暴的中心太遠,故對俱酒身世不甚知之。
當聽聞與自己頗為投緣,且一路牽掛自己安危、不斷通風報信的少年襄城君,居然是公子連的外甥之時,菌改瞬時明白了許多。
菌改現在回憶起來,右主然報告雍城“公子連欲歸秦國”之時,正好是襄城君使秦之時;自己被貶焉氏塞,而公子連就出現在了焉氏塞下。事情不要太湊巧了!
難道襄城君在雍城的一切,都是一場排練已久的完美表演?
秦人女子跳水不會是配合襄城君的伶人吧?
難道義渠使臣堂上發瘋也是大型表演的一部分?
那麼最後義渠使臣真真實實地死在了自己的眼前,難不成現階段的伶人入戲如此之深?
難道小主夫人也是整場表演的一部分?配合襄城君把菌改送往了焉氏塞?然後好讓某迎立公子連,奪她們母子的江山社稷?
菌改不敢細想,這特麼的太瘋狂了!
公子連看出了菌改的疑惑,他哈哈大笑著說:“此子多智,神出鬼沒,出乎常人意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