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一聲,當劍離索盧參面門尚有寸許距離之時,一柄劍斜刺裡飛了過來,將索命一劍格擋開來,救下了索盧參一命。
索盧參如夢初醒,連忙擺出一個守勢,嚴陣以待。
他定睛一看,救他性命的並不是懷木或己方的韓軍,卻是剛才與自己惡戰的黑衣人首領。
索盧參沉聲喝道:“墨家禽子座下索盧參,幸會各位高人。”
索盧參一出聲,對手數人互相對視一眼,迅速收縮隊形,靠向為首一人,但眾人依然一語不發,持劍對峙。
此時,另一側聶政處由於劍陣所阻,也成對峙之勢。
與索盧參對峙一方,為首之人與左右眼神交流,突然吹一聲忽哨,然後眾人一語不發,一步一步開始後撤。
聽聞忽哨,聶政一方的眾刺客也含手入口,吹出一個奇怪的音符,然後眾也也開始緩緩後撤。
聶政和索盧參都無一擊必勝的把握,且對方以十分嚴謹的隊形有序後撤,追擊顯然不是一個好主意。
俱酒還是害怕對方拉開距離後再次使用弓弩進攻,立即大聲命令:“操盾!”
眾人立即操盾在手,嚴密防範,也一步一步開始向葉公所在的大車處撤退。
對手身形隱入黑暗之中,又一聲忽哨,倏忽之間,眾人各自施展身法,全部隱沒在黑暗之中。
俱酒方才鬆了一口氣,他判斷目前的形勢,對手久戰不下,應該是知難而退了。
他心中擔憂索盧參另一側的攻勢,立即率眾人回撤。此時索盧參與懷木也帶人撤了下來。
俱酒穩住心神,命人點起火把,檢視全隊傷勢,及時開展救治。
此戰,第一輪箭雨明顯是衝著駟車而來,俱酒也開始懷疑路上服馬踩中蒺藜,應該也是伏擊的一部分,目的就是將眾人的行程拖慢,拖入夜間,為行刺提供掩護。
檢視駟車之上的箭矢密集程度,俱酒心中雪亮,對手主要目標瞄準了駟車,顯然把車中之人當成了自己。
此時嚇得魂飛魄散的葉公從車底哆哆嗦嗦地爬了出來,上下牙齒不住打架,哭喪著臉道:“襄……襄……襄城君。”
俱酒微微一笑:“葉公無恙乎?”
葉公抖得說不成一句話,而是自顧自地將自己從頭髮、臉龐、脖子、胸脯、四肢抖抖索索地自摸了一遍。
俱酒眼見他沒有受傷,也不在意。
不時,懷木將清點結果報上來了。此戰,中箭受傷者八人,死亡者一人;近戰受傷者五人,無重傷及死亡;馬匹損傷十六匹,有的被射傷,有的落荒而逃。
聶政一臉嚴肅:“公子,對手強悍,出手無情,此路兇險,不如返襄城,再做打算。”
懷木也是隨聲附和:“公子,屬下認為必是楚軍所為。”
俱酒根據對手的江湖身手,做出了自己的判斷,沉聲道:“非是楚軍,另有他人!”
懷木急道:“敵手是誰並不重要,實是公子安危有虞。為今之計,應立即返回襄城,率大軍前來,搜尋周邊,定有所獲。”
俱酒看著聶政道:“政兄以為如何?”
聶政道:“魯陽兇險,不去也罷。至於敵手,以其身法,恐怕早已遁形,即使大軍前來,亦無所獲。”
俱酒突然看到站在一旁的索盧參一聲不吭,於是微笑著道:“索盧先生,此次先生又救了俱酒一命啊!請受俱酒一拜。”
說畢作勢要拜,但雙手虛拱,眼神直盯索盧參,卻沒有拜下去的意思。
索盧參哪裡當得起俱酒之拜,連忙捧住俱酒欲拜的雙臂:“師叔何出此言,此戰參雖力戰,卻未有寸許之勝,慚愧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