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酒眯起了眼睛,自己剛到郇陽,屁股還沒坐熱呢,巴人就打上門來了,這種田第一戰,必須好好打。
俱酒道:“走,待本君上城,一觀巴人聲色。”
一行人簇擁著郇陽君俱酒走上不高的城牆,遠遠的就聽到城外一片呼號尖哨之聲,倍覺震怖。
俱酒手搭涼篷,仔細觀看巴人的陣勢。
巴人約有數百人,俱皆步卒,衣著以獸皮、麻布為主。盔甲與盾牌也以皮木與藤甲為主,甚至抬著十餘架簡易的雲梯,作勢欲攻郇陽城。
為首一名巴人巨型身高,以後世眼光來看,接近二米,鶴立雞群般立在隊伍前列,左手盾牌,右手長戈,比比劃劃,大聲咆哮,氣勢逼人。
俱酒從襄城帶過來的二千悍卒,都是從一場場硬仗中打過來的。特別是跟隨這位小封君,淨打神仙仗了,傲氣與士氣都處於正盛勢頭。
眼看城外幾百蠻人,竟敢如此囂張,一個個氣得不行。對於消滅這幫蠻人根本不放在心中,摩拳擦掌、挺胸腆肚,強烈要求出戰。
縣吏和縣卒都堅持自己的主張,這些巴人雖然人數不多,但一個個力大無窮,戰鬥力爆棚。以一當十雖說有點過,但一人抵擋五六個不成問題。
關鍵這些巴人皮糙肉厚,小傷小痛根本不當回事。若給不了其致命一擊,很可能引發困獸之鬥。近年來楚人“逢巴不勝”,一方面確實是身體力量懸殊,另一方面也說明了楚人的怯戰心理。
俱酒望著遠處的旬水與漢水交匯處,有密密麻麻一片船桅的影子。遂轉頭問縣吏:“巴人渡江而來?”
縣吏答道:“巴人外久居巫溪、清江等地,頗善制船、操舟。郇陽城建於漢水北岸,亦有避巴人襲擾之意。”
俱酒點點頭,剛才聽縣吏彙報時瞭解到,郇陽地區山高林密,地廣人稀。自己下一步要開礦冶鐵,可需要不少壯勞力呢!
這些鬼叫不止的巴人,可算是精力充沛、體能炸裂了,嗯嗯嗯……
俱酒下令道:“嚴防死守,不得出戰。”
巴人之前也襲擾過幾次郇陽城,雖然沒有成功,但對郇陽城防的能力還是心中有底的。
但是今天不一樣,巴人猛男帶頭髮起一波衝鋒,進入一箭之地,就被密密匝匝的箭雨全部給射了回去。雲梯之類的攻城器械根本沒有發揮作用,直接扔地上了。
這一輪箭雨,不僅數量密集,而且箭鏃鋒利,巴人穿著藤甲、皮甲一點屁用也沒有,直接被射穿了!
有的藤盾、蒙皮木盾也被箭矢刺穿大半,令盾後的巴人心驚膽戰。
這是俱酒從韓軍武庫中帶來的弓箭,弓強箭利。韓國是對鐵兵器開發較早的國家,所謂“天下之強弓勁弩皆自韓出”嘛,這些巴人哪裡抵擋得住?
巴人丟下十數具屍體,潮水般地撤了下去。這時有人又請令出城追趕,俱酒嚴令不許。現階段開始種田了,什麼東西都得省著點,包括這些經過戰場洗禮且忠心耿耿的老兵,沒必要做無謂的犧牲。
天色漸暗,郇陽城上挑起燈籠、點亮火把,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北門之外,數隊軍卒悄然出城,不一會兒就隱沒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巴人白天受挫之後仍不甘心,趁著夜黑風高,悄無聲息地再次摸到護城河邊,在城上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影影綽綽地藏好身形,相機發起新一輪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