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吉田茂說完後,近衛文麿的眉頭微皺,“你是說,能從他的眼中看到恐懼。”
“然後他又會在特定的環境下無所畏懼,主動尋死?”
“就如同當初他在校園裡被人毆打,選擇反擊,同歸於盡時一樣?”
吉田茂點點頭,“雖然我的一生中接觸過非常多形形色色的人,但這個殊仁真的是很特殊。”
“用一句不準確的話來形容,就是他這個人,很矛盾,很極端。”
“也可能是這個人的城府很深,我與他接觸的時間尚淺,還無法真正的看透他。”
近衛文麿此刻輕呼一口氣,從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微笑著說道:
“我很認同你對殊仁的說法與評述。”
“之前關於殊仁的那些評述,是非常不準確的。”
“而他,身為目前皇室僅存的唯一血統,又偏偏極其的關鍵。”
“所以我打算邀請你來擔任這一屆內閣的宮內省內大臣,繼續負責皇居的日常工作,尤其是對這個殊仁的監測與觀察。”
顯然他的話大為出乎吉田茂的意料,當即是露出了震驚與惶恐神色。
然後無比恭敬和愧疚的低頭答道:“首相大人,您的器重讓我萬分的惶恐與不安。”
“我身為前任內閣長官,卻在我的指責範圍內鬧出如此大的紕漏、霍亂。”
“甚至是陸軍次官梅津美治郎都死在了皇居內,我的面前。”
“按理說您對我予以懲戒,問罪都是應該的。”
“我又如何敢接下如此重任?”
“也怕會愧對您的這份邀請,所以還是請您收回成命吧……”
近衛文麿卻是搖搖頭,“關於前任內閣,岡田啟介首相,以及後續一系列的暴動,驟變,我絕不會有任何的異議與責怨。”
“在那樣的一種局勢下,怕是誰來組建內閣,都會是一樣的結果。”
“所以當時面對元老院和貴族院的邀請,我拒絕了。”
“對於岡田啟介首相,以及你們所有的內閣官員,我的心中也全是敬意。”
“你們是比我更有勇氣和擔當的人。”
“而關於梅津美治郎事件的前後始末,在找你之前我也已經詢問過多人,徹底的瞭解過。”
“他當時突然將殊仁拖到一個房間毆打,然後在毆打過程中撞翻了櫃子,偏偏就有一把藏在暗格的手槍掉落到殊仁的身邊。”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和意外,也只能說,這個梅津美治郎和陸軍的那些狂妄、自大的軍官們一樣。”
“恣意妄為,咎由自取!”
“而你在前後所做的一切,都已經足夠好了。”
“所以,我並不會收回之前的邀請。”
“反而還會格外的尋求你的輔助,看管好這個殊仁,讓他乖乖的配合我們的要求和行動。”
“我們的民眾,不能沒有天皇和皇室的存在。”
“而我們的國家,也不能再發生類似的動盪與災難了。”
……
當吉田茂懷著一顆無比感激的心退出去之後,近衛文麿也略有疲憊的輕呼一口氣。
深深的將身子靠入寬大的椅子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