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魚月想從兩位老人的嘴裡打聽關於他們女兒去世的事情,但兩位老人都不願意說,可能是魚月扮演的小月只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孩,他們只是說他們的孫女小楠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工作,並沒有說小楠已經去世了。
夜晚,等兩位老人入睡後,魚月藉著月光離開了漆黑一團的的村莊。沿著河邊偶爾能看到一兩點火星,應該是誰用火把在走夜路吧。
魚月回到戎州衙門,城市裡依然燈火通明。
應門的是早上趕走兩位老人的師爺,魚月也不多廢話,拿出了御史臺的令牌。師爺一臉驚訝與緊張的表情將魚月請進了衙門後方的客廳:“啊,是御史大人!這麼晚了……”
“事務緊急,知府大人呢?”魚月直接打斷了師爺的客套話。
師爺開始支支吾吾起來:“這……大人現在不在府上,有什麼事屬下能代勞。”
“無妨,我等他。”魚月徑直走向了廳盡頭的太師椅,轉身坐下,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也讓衙門的人知道她不是來客套的。
師爺冷汗直冒,有點慌張地說道:“這……這……”
魚月瞥了師爺一眼:“你們就是這樣招待的?”
“啊……快,給御史大人倒杯茶!”師爺扯著嗓子喊了一聲,而後又笑著面對魚月,“我去通知刺史大人。”
“不必了,我也只是抽空過來。”魚月思索了一下,“這一帶的詳細地圖拿給我。”
地圖平攤在長桌上,魚月觀察著地圖上詳細的村莊標註,指著一處問道:“這個是水壩?”
“是的,這三座水壩就是在雨季避免水澇的。大約是三百年前造的吧,造完沒多久西南就丟了,也沒法修繕,沿用至今。”師爺說著還搖了搖頭。
魚月的目光鎖定在了三座水壩之後的陎川上,在水壩的下游,也就是戎州市外。
有兩個靠近戎州的村莊,魚月指了下,師爺便心領神會地接著說道:“這倆村莊都是在我們的管轄範圍裡。”
這時,知府穿著官服匆匆趕來:“啊,御史大人,是下官怠慢了!”
知府一靠近就撲面而來一股酒味,看來剛從酒局上過來。
“御史大人有何吩咐?下官一定竭盡全力!”知府大人對著魚月鞠了一躬,雖然剛進門看見是一個美麗的女子愣了一下,但既然有文書有令牌應該也是錯不了。
“你們和陎川有來往嗎?”魚月直接挑明。
“御史大人,陎川是自己形成的一個小村寨了,和水壩有差不多長的歷史了。不過它那兒環境十分惡劣,比如這個雨季,那裡基本就看不見太陽了,而且會漲水,那水壩隨時可能決堤。”知府一臉的“別去”的表情,看著也是嫌棄那裡的樣子。
“我在京都可是聽聞過傳言,說那一塊地方有神庇護。”魚月故意說得很慢用來觀察知府的表情和肢體動作。
知府笑了:“御史大人真能說笑,這世上哪有神啊,要真是神來管理主宰我們,人還有這樣的盛世嗎?本官是不信神的,不過陎川這地方不一樣,他們幾乎四周環水,雨季還有澇災,為了得到心裡慰藉吧,他們一直是信奉水神的。”
“水神?”魚月危險地眯起眼睛,原本冷淡的表情稍微有了一點不一樣的地方,“地圖我先收下了,啊,對了小楠的案子你們有哪些線索?”
知府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道:“這……你看我們這兒河流多,每年意外溺亡的人數不勝數,只是一個失足落水的女孩而已。”
“這麼快就推斷是意外嗎?驗屍單呢?”魚月直勾勾地盯著知府,見知府站著沒動,“把仵作喊來。”
“這……御史大人,這都那麼晚了,這有些不妥吧。”知府一臉討好的笑容。
魚月用手怒拍了一下桌子,眼神裡透漏著寒光:“你是父母官,是先有了百姓才有了你,連百姓的生死大事你都這樣翫忽職守,馬虎辦事,你怎麼管理這裡?”
“下官會盡力查辦此案,如實書寫此案的文書給御史大人過目。”知府見沒辦法忽悠魚月,只能先答應下來。
“行,今天就先到這裡了。”魚月站起來往大門走去,能起到威嚇他們的作用就行。
見魚月要走,知府立馬恭敬地將魚月送至門口。
出了城後,魚月在樹林裡化成了小月的模樣睡回了徐老伯家。
第二天,老人倆人依舊早早趕往了城裡,留下魚月一個人在村子裡亂逛。魚月這才發現,村子裡幾乎沒有年輕的女性,小女孩也沒幾個,倒是有幾個年輕男性在打漁或者晾曬乾貨。
這時,美姨拿著裝滿衣服的盆往河邊走去,看見了坐在河邊大石頭上的魚月:“哎呀,小月呀,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
魚月看向她笑著說道:“美姨,這裡就我一個人,好寂寞啊。”
“啊……村裡的孩子和年輕人都出去掙錢了。”
魚月睜著疑惑的大眼睛:“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