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忿在路上已經聽張三嘮叨了這件事,所以也知道什麼原因,說道:“這個有啥,不過是睡一晚而已。”
張三冷哼:“什麼叫睡一晚而已,事關男人尊嚴,豈是一句話那麼簡單,沒脊樑的男人。
呸!”
看著不遠處在一起說話的新娘夫婦吐了口口水。
李鳳年好奇道:“那如果小三爺遇到這件事怎麼辦?”
張三道:“還能怎麼辦,自然是和那個姓吳的妖怪拼了。”
瘟虎婆笑道:“你那不是拼命,是送死而已。”
沒想到張三梗著脖子道:“男子漢大丈夫死便死,也不會受這種屈辱。”
若是別人說了,李鳳年可能會覺得說話的人站著說話不腰疼,
畢竟人生艱難唯一死,可這話從張三口中說出,李鳳年莫名就相信了。
人和人相處其實挺奇怪,李鳳年和張三接觸並不算多,但李鳳年蠻喜歡張三性格。
平日裡看著混不吝,好似也沒什麼膽氣,但一旦碰上一些事的時候,卻有一股血勇的衝動勁兒。
幾人在這裡待了一陣兒,家裡也算愁雲慘淡。
新郎的父母都是農家打扮,說話諾諾。
老婦人在一旁也是經常嘆氣,閒聊幾句就告辭離開,那位婦人臨出門倒是拉著新娘的手說了幾句話。
一直默不作聲的張三在下午時分,終於坐不住長身而起,走到新娘身邊推了新郎一把,狠聲道:“廢物。”
新郎顯然沒料到有這麼一出,領幾人前來的漢子也呆在那裡,臉色泛苦。
張三站在新娘身前先是看了李鳳年一眼,見李鳳年沒有說話,瘟虎婆倒是嘴角露著怪笑,開口道:“你可知道,一會我們要送你去哪?”
原來張三實在不想看到這女子被自家男人騙到虎窩,於是打算告訴女人實情。
女人先是吃了一驚,然後低下頭小聲說道:“知道。”
張三愣在那裡:“你知道?”
女人低著頭看不清表情,說道:“我知道,是去吳員外莊上。”
張三問:“你可知道去做什麼?”
女人沒有說話,低垂著的頭輕輕點了一下。
張三不知道該說什麼,愣在那裡:“你...”
這時聽到新郎一聲哭喊:“秀娘,是我對不住你。”
女人抱著男人,搖搖頭:“不怪你。”
新郎只是哭泣。
張三看到這般樣子,大約也明白,新郎怕是把事情和女人說了,
女人竟然也同意了,張三想罵新郎幾句,可看到新郎的樣子,又有些開不了口。
兩人抹了一陣眼淚,張三不耐道:“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有什麼用?”
新郎對張三道:“我確實是廢物,可我能怎麼辦?”
“那吳員外耳目眾多,就算我們不結婚,他也要秀娘去他莊上,
我本想帶著繡娘跑,可是根本跑不掉,村裡試過的人都死了。”
“我不怕死,可我父母怎麼辦?要讓秀娘陪著我死嗎?”
張三啞口無言,他確實不怕死,可是很多事不是死了就能解決。
新娘勸慰道:“不要說了,不怪你是我自願的,只要以後我們能好好在一起就行,我還要和你一起孝順公婆呢。”
新郎又是一陣落淚。
一直沒有說話的李鳳年突然道:“你不想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