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藩道:“我只能說,也許有人正等著我們相互火併,死去一個或者幾個。”
朱濟世瞪大眼珠,很是疑惑,道:“是誰?不要賣關子!”
陳東藩道:“具體是誰我不知道。你們知道的,我修煉的法門是錯體染天心,它有時候會給予我一些命運的警示。”
李定國搓動白眉的手指頓住了,肅然道:“我得到的是好的提示。”
陳東藩問道:“你得到什麼提示?”
李定國道:“揍孫建州一頓,然後會有好事發生。”
廣安民話音幽幽,她道:“李老太爺的尋夢路,東藩兄的錯體染天心,有一百年沒有合作過了吧?這曾經是當年我們對付山魈和邪魅的無上組合呀!”
李定國和陳東藩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兩人都苦笑著搖了搖頭。
朱濟世走到廣安民的身邊,伸出粗肥的胳臂緊緊摟住她,道:“我的鬥意陰陽煞,你的天缺玥,我和你也是天作之合呢。”
“肥婆!你放手!”
砰!朱濟世拍了拍肚子,那裡的皮甲破了一個洞,嫋嫋冒著青煙。那是廣安民的攻擊造成的,不過皮甲破了,朱濟世白生生的肚皮毫髮無損。
朱濟世終是放開了廣安民,她道:“你的性格還是這麼火爆,攻擊力還是這麼弱。”
被朱濟世強行摟住之後,廣安民的面具也似的臉容有一些扭曲,顯得更為詭異。
朱濟世嘿然,低聲道:“男人不要,女人你也不要,你真是修成石女了!”
廣安民言辭同樣犀利,回敬道:“那也比你這個葷素不忌、男女不辨的要好得多!”
朱濟世聽了廣安民的咒罵,胖嘟嘟的喜慶臉表情微僵,沒有反罵回去。
陳東藩感慨道:“看起來我們幾個是把持著巴山脈人文道脈的老太爺老太婆,道觀不出山,世間再沒人比我管得寬。殊不知,我們幾個不過也是命運多舛的可憐蟲罷了。”
諸人又一次陷入沉默。
片刻後,朱濟世問陳東藩:“我看大姐兒三個的表現越來越好,你研究出瞭如何彌補缺憾的辦法了嗎?”
陳東藩搖搖頭。
朱濟世有些怨恨,道:“當年鎮守大人為何要留下這些缺陷?”
李定國肅然道:“鎮守大人天人之資,一舉一動,暗合天道,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朱濟世道:“算他是吧。”
陳東藩道:“當初鎮守大人在教我們修煉法門之前也說過了,這些修煉法門存在缺陷,讓我們自己選擇要不要修煉。”
朱濟世沉默不語,廣安民面具也似的臉龐扭曲得更為厲害。
李定國呵呵一笑,道:“當年我們有得選,已經比其他人的人生強了何止萬倍。”
廣安民幽幽道:“看似有得選,其實只有選了才有活路。”
李定國笑道:“我們有了別人數世相加的壽命,也有了可以改變環境的力量。道觀不出,我們是巴山脈至高無上的老太爺老太婆,如此,我們還有什麼不滿足呢?我是挺滿足的。”
陳東藩嘆道:“不知足乃是人之常情。李老太爺難道從來沒有為你那些睡死在夢中的子嗣感到悲哀麼?”
李定國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無言以對。
談到這裡,眾人都沒有了繼續交談的心情,於是各自告別,等待著明天學堂的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