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舊日之王(1 / 2)

餘乾對技術細節一竅不通,他沒法解釋最底層、物理層、資料鏈路層、網路層、傳輸層和應用層。但是依靠模糊的感覺,餘乾完成了劇場應用層與其他層之間的強力隔離。

劇場應用升級之後,擁有了更豐富的建築型別、色彩、聲音……如果“腦海裡的白紙”正常的話,它會說:劇場擁有了以人類感知的實體概念所組成的保護殼,這個保護殼同時也是對陷入劇場的人類等智慧生物的最大傷害。

詭異劇場變得彷彿一個真實世界,人們在這裡可以吃喝玩樂、談天說地,甚至談情說愛。除了觀看演出,還可以參加冒險。這裡足夠廣闊,“人(心魔元神)”的數量也足夠多。

但是,陽面世界的人類(沒有元神)假如陷入這個詭異劇場,離開的難度與過去的劇場相比呈指數級倍增。原因何在?

人類的視力、聽力、面板觸感等等感知能力侷限在一定範圍以內,如果不借助器械等外在之物,人類肉眼能見到的可見光只是電磁波譜的很少一部分,肉耳能聽到的是聲波頻率之中很窄的一部分。

這是自然造物對人類的限制,也是特別的愛護。

在原生的自然界,人類可以藉助自己的智慧去思考自身認識到的實體:聲音、陽光、色彩、濃度、密度、男、女……然後用智慧去拆解或拆借實體,從而突破自然造物對人類這種碳基生物的限制,進而感知到真正的實體。

例如,肉眼看不到紫外、紅外,卻能掌握紫外、紅外的性質,利用其性質製造新的實體——對應的機器,進一步掌握紫外、紅外的概念。

不過,類似自然界這樣的感知演化在詭異劇場之中是完全不可能的,這就是這個心魔元神網路創世節點的“劇場”應用之所以稱之為詭異的原因。

劇場的顏色、天空、建築……一草一木,是一重重的保護殼,也是一重重的限制,保護的是劇場應用,限制的是生體的智慧,而自然界保護的是人類等碳基智慧生物,限制的是自然界對生體的傷害。

一個人在自然界的感知是被保護,是自然造物的善意。

一個人在詭異劇場的感知是欺騙,是被欺騙,是惡意。

自然和詭異的差別即在於此。

陷入劇場的人類或者其他碳基智慧生物,如果他們沒有足夠強大的元神或者其他類似物(心魔元神)去突破限制,那麼他們的感知將被完全侷限,他們的感知將被慢慢鈍化,逐漸成為虛空幽魂,乃至消散。

試想,一個人終其一生(即便這一生長達五千年),一輩子只知道太陽是一個熱的圓斑,大地是一塊地,天空是鍋蓋……這就是感知鈍化,他的壽命越長,他的人生也就越詭異,甚至可以說他本身就是一個詭異。

當然,餘乾不是想要製造一個滅亡智慧生物的詭異場,也不是想滅絕巴山脈的人文道脈。這個詭異劇場的麻煩,只能等“腦海裡的白紙”恢復過來才能解決。

神秘元神脫離之後,遺留下的“林維鎮”,餘乾暫時也不知道怎麼處理。渾渾噩噩的“林維鎮”說是心魔元神吧,似乎又不太像。或許“腦海裡的白紙”才知道怎麼具體描述“林維鎮”的狀態。

最後,餘乾將這個“林維鎮”扔到了劇場的地下室,這個地下牢房的設計意圖是為了關押神秘元神這種入侵者,現在把這個渾渾噩噩的“林維鎮”丟到這裡,似乎也很是合理。

兩個羅斯福的心魔元神,也被暫時放到了地下牢房。

餘乾琢磨了一會兒怎麼處理這三個傢伙……

世界的陽面。

林維鎮睜開雙眼,轉了轉眼珠,他看到一群人圍在床前,猛地坐了起來。

“不要動。”詹姆斯神甫撥開林維鎮的眼皮,仔細觀察他的瞳孔,“你的神魂受損了,你還記得昨晚遭遇了什麼嗎?是不是跟哪個高手打了一架?”

“你什麼時候突破到金匱問靈樞第三層的?”說話的是一個微胖、個子中等,相貌平常,留著山羊鬍須的老者,看起來大約六十多歲,他正是三河口鎮的幕後執掌者林通政。

“我沒有突破……”林維鎮停下了說話,驚訝地發現自己確實是抵達了金匱問靈樞的第三層:問靈色。

金匱問靈樞四層境界:憑望色、見聞色、問靈色、切謁色。

林通政又問道:“前幾天,你和伯簡樹、方村生一起去臥虎村寨。我剛才問過伯勞,他說他殺死了伯簡樹、方村生,但他說不清楚為什麼沒有殺你。”

林維鎮呆住了,心想,是啊,伯簡樹、方村生死了,我還活著……有一團耀眼的光……

一團混亂殘破的記憶湧入林維鎮腦海,大腦充塞如裂,他捧著頭痛苦的叫起來。

陳東藩越過林通政的頭,深深地看著林維鎮,錯體染天心發動。

片刻之後,陳東藩道:“讓詹姆斯神甫去觀察吧,我們出去說話。”

林通政、陳東藩走出了詹姆斯的教堂診所,來到街面上。豬尾巴村寨的老太婆朱濟世正好沿著街邊走過來。

林通政詢問朱濟世:“有發現什麼線索嗎?”

朱濟世搖搖頭,道:“整個酒店大街都殘留著淡淡的陰祟之氣,好像是陰兵過境遺留的跡象,但如果是陰兵過境,這條街上的人不可能活得下來。”

林通政沉聲道:“他們昨晚已經死過一次,或許現在的他們應該是復活了。”

朱濟世道:“陰兵過境,寸草不生,掠奪之後,沿途生靈盡滅,不可能復活,這些你我都見過的。況且,我們多少年沒有見過陰兵過境了?”

林通政嘆息一聲,道:“我將三河口附近地下埋藏的符籙全數取出,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沒有鎮守大人繪製的這些符籙導引,萬一有陰兵過境的時候,只希望詹姆斯神甫能給力一些。”

陳東藩問林通政:“這條街的所有人都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嗎?”

林通政道:“他們以為自己在表演和看戲的時候睡著了,我已經讓添財、添丁安排人手逐一詢問,沒有人發現任何線索。”

陳東藩沉吟再三,道:“剛才我觀察林維鎮的時候發現了一絲神韻存在過的端倪。”話鋒一轉,“我們有多少年沒有見過真人元神了?”

林通政一把捏住自己的鬍子疾速捋動,冷聲道:“我在檢測林維鎮身體的時候也有發現一點異常。現在巴山脈唯一能夠顯化元神的真人恐怕只有鎮嶽道觀的張觀主,他是不滿我們跟泰西人走得太近?”

陳東藩一擺手,沉聲道:“現任觀主跟鎮守大人的路數並不一致,他毀去鎮守大人親手雕琢的龍頭杖的時候,毫不遲疑。”

林通政道:“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毀掉我們這些鎮守大人的遺留也會是毫不遲疑?”

一瞬間,三個人都沉默了。

朱濟世強笑,道:“你倆多慮了,真人元神顯化怎麼可能帶來陰祟氣息?”

林通政聲音略顯酸澀,道:“我們受真人大法師法旨安排,一輩子追斬山魈邪魅陰祟。鎮守大人也曾經說過,陰兵借道出現的很大一部分陰祟,本就是他在數百年前的不慎遺留。”

朱濟世道:“需要我去一趟鎮嶽道觀諮詢一下張觀主嗎?”

林通政搖搖頭,沉聲對陳東藩、朱濟世道:“今日我叫兩位來,便是攤牌了。你們兩個,是跟著我投向詹姆斯神甫背後的冰神宗,還是繼續回去等候鎮嶽道觀的調遣?”

陳東藩的聲音也變得冷肅,他道:“我為何要在這兩個之中選一個?”

朱濟世看了看這兩位,默然不語,她準備等一等再表態。

林通政對陳東藩道:“莫非你想置身事外?”

陳東藩悠然道:“百年鑽研,最近你突破了金匱問靈樞的藩籬。我也沒有荒廢時光,錯體染天心我也找到了終章之後的道路。你能給詹姆斯的便利,我同樣也能給,就算要投向冰神宗,我也不必跟在你的身後。”

林通政嘿然:“你跟詹姆斯神甫也是聯絡密切的,這麼多年來,你我合則兩利,鬥則俱傷,莫非你還想不明白?”

陳東藩道:“你支援我在巴山脈修路架橋,我支援你徹底脫離鎮嶽道觀的束縛。”

林通政道沉默半晌,道:“路即是道,你要修路架橋,必然要跟我一樣,譭棄掉鎮守大人留下的陣法。改道易轍,另尋前程,你根本來說與我的選擇是一致的,只不過不願屈居我之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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