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禮惹哭徐成智這樣一齣戲，在徐滿農家隔幾天就要上演一回。
吃完晚飯，徐滿農照常交代徐成仁要好好讀書，壓力不要太大，多的是考了十幾年還考不上童生的人，家裡也沒想過他明年就能中童生。
一家子嘮了會兒家常，徐成仁幾個就先回房睡了。
自從徐滿農正常清醒以後，就把徐成信和徐成珠從老宅接了回來。
徐成玉正一字一聲地認真教兩個小糰子說話：“叫姐——姐——”
兩個小肉團，徐成珠會說話得早點，被徐成玉撐著站在炕上，跺著小腳，全身都在用力地認真咿咿呀呀，偶爾能叫清楚一聲姐姐。
徐成信娘還叫不利索，叫姐姐可為難到他了，試了幾次，發現自己不會，乾脆直接放棄，往後一坐，躺倒在床上，滾了滾，找個舒服的位置睡著了。
小娃子身上肉乎乎地，又勁道，好捏又好揉，徐成玉擺弄了好一會兒，在徐成珠即將皺眉之前才放過徐成珠。
徐成玉沒馬上回房，而是掏出一串錢交給何孟娘：“娘，這個月的例銀。”
“誒，娘都給你攢著，”何孟娘接過錢，拿來專門給徐成玉攢錢的布兜，仔細存放起來：“將來，你嫁了人，自己手裡有錢，私底下想買什麼就買什麼，誰也不能給你臉色看。”
炕高，徐成玉坐在炕上，腳離裡面還有不小的距離，有一下沒一下地上下甩著腿，心不在焉地點頭應聲：“嗯。”
翌日又是鎮上的集會，而且是初一，每個月最熱鬧的兩個集會就是初一和十五。
為了這次大集，這三天何孟娘每天都帶著徐成禮和徐成智去山上。
木耳只找到兩小叢，曬乾只有上次的一多半，菌菇好的差的都有，比上次採到的多不少，菌菇照例曬乾存一部分，拿兩籃子新鮮的去賣。
另外還有一筐半的菜。
兩個筐，三個籃子，幸虧兩個大的都在家，何孟娘、徐成玉和徐成仁一人拿著一部分，還能牽著非要跟去鎮上逛集的徐成智。
今天的攤販尤其多，母子四人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塊空地。
賣過兩次菜，鎮上不少人都眼熟何孟娘了。
一個大娘走過來，招呼道：“大妹子又來啦，呦！這三個都是你家的？”
何孟娘矜持應道：“可不。”
大娘又瞅了瞅三個孩子，羨慕道：“你是個有福氣的，這幾個孩子長得都好，都隨你。”
何孟娘就笑著說大娘也是有福氣的，腿腳利索氣色好。
大娘拿了三把菜園子的菜，又要了一碗木耳，總共是十一文，話趕著話，何孟娘就給抹了零頭。
因為鎮上人多，又有兩個幫手，帶來的菜雖多，但還不到半晌午，就賣完了。
何孟娘把筐倒過來磕了磕殘留的碎渣，徐成智就依偎過來，舔著嘴唇，看著遠處冒著煙的包子鋪，抱住何孟孃的腰：“娘，我想吃肉包子。”
上次吃肉包子，還是兩個月前爹爹帶他趕集時買的。
何孟娘看著徐成智饞的小模樣，想著孩子好久沒吃過好東西了，心裡軟了軟：“行，咱都去吃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