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皚白雪鋪滿整個庭院,只有一條石青色的甬道,彷彿被雨水洗刷過一般,在那一道金色的暖陽下格外的清澈明亮。
“求夫人賜三錢玄參,求求您了”
一個身穿棉麻粗衣的女童,跪在溼漉漉的臺階上,苦苦哀求。
滿身鞭痕,狼狽不堪,與潔白的白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狼狽不堪。
只有額頭中間那小塊橢圓形印記如火焰般醒目。
追上來的丫頭,騰出一隻手,用足了吃奶的勁用力一扯那個女童的頭髮。
另外一個丫頭對著女童的兩頰左右開弓:“啪,啪”。
女童睜大眼睛如同沒直覺一般,並未理會那兩個女婢,只是執著的對著屋內喊道:
“我要求見夫人,夫人...夫人....”
女童的執拗更加激怒了兩個女婢,二人手腳並用,對著僵直的女童,又打又踢。
本就單薄,瘦弱的女童沒受幾下就口吐鮮血不止,鮮血很快跟血水融為一體。
“吱紐”一聲。
門緩緩開啟,一位身著暗紫錦羅提花織錦羅裙,頭上插滿各種金色頭飾的婦人。
手中環抱一個暗橘黃顏色的手爐,眉頭緊緊揪在一起,目光如赤金火焰一般,灼熱的望著爬倒在甬道之上的女童。
兩個女婢見狀,嚇的身子一哆嗦,慌忙屈膝跪地。
女童看到高高在上的女人,眼中泛出一絲欣喜,努力試著爬起來,虔誠的祈求。
“求夫人賜三錢玄參。”
短短的七個字,耗盡了女孩的全部力氣。
婦人跳過女孩,盯著甬道匯流成河的鮮血,冷冰冰的說道:“可惜了這乾淨的甬道”
身旁的老奴,立馬會意,接著就劈頭蓋臉開始陰陽怪氣的開口責斥。
“真是晦氣,今日可是你姐姐傾城小姐的及笄之日,你這低賤的死丫頭竟敢跑到這裡鬼哭狼嚎。”
婦人充耳不聞,仰頭瞅了一下天空。
嘴裡繼續輕聲細語道:“晴空萬里,是個好天氣。”
老奴心裡咯噔一下,徑直走了下來,夾槍帶棒的對著女童狠狠蹬了一腳。
“你娘得的可是傳染之症,你這個時候跑過來,肯定是沒安什麼好心思。”
“我沒有”女童聲音孱弱的辯駁著,接著又奮力爬到那婦人的腳邊,試圖抱住她的腳踝。
“我娘頭疼的厲害,身體發熱,我只想幫她緩解一下,求夫人賜三錢玄參。”求求您了。
婦人還未開口,就被身後的老奴過來,用腳用力一踹。
嘴裡嫌棄的惡罵:“晦氣不乾淨的髒東西,就是給婦人舔鞋底都不配。”
天天吃著府裡的,睡在府裡,還妄想著要玄參,你可知道那東西多少銀子,就你?也配?”
說完還不忘啜了一口老痰在女童的頭髮上。
夫人沒興趣的看了一眼女童,半晌又悠悠道出幾句。
“今日是個喜慶的日子,不宜殺生?”
就將這個丫頭拖到後院好生的教訓一下,讓她再好生的長長腦子,記住誰才是這家的女主人。”
躺在柴房裡的婦人,聽到外面的棍棒聲音,不安的披著單薄的破布,身體晃晃悠悠的強撐的推門出來。
當看到橫躺在雪地上,蜷縮成狗的女孩,婦人發了瘋的踉蹌著跑過來。
用身體死死護住女孩,看著那具千瘡百孔的身體,奄奄一息,心疼的趴在她的身上,嚎啕大哭。
一向恪守禮儀的許氏終於崩潰了。
“佟湘蘭,你這樣會遭報應的”
“報應”?是什麼?”佟氏嗤之以鼻繼續嘲諷。
我佟湘蘭只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錢,我想讓它報應到誰那裡,就會報應到誰身上。
話音剛落“咔嚓”一聲晴天霹靂。
眾人嚇得紛紛彎身抱頭,只一會大家的目光齊刷刷望向許氏。
剛才那驚雷不偏不倚正好擊中了許氏懷裡。
蘇念慈被那道驚雷劈過後,猛的抽身咳嗽一聲,接著剛才緊閉的雙眼就微微睜開一下,又合上。
“奇怪,眼前怎麼這麼多生面孔,還沒來的及多反應幾下,原身中的記憶蜂擁而至,充斥到大腦的每個角落。”
“什麼?堂堂妖界橫著走的百草妖,我的元神竟然進了這麼一個,乾巴瘦弱女童身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