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第二天夏星雪難得又睡了懶覺,自從韃靼南下之後,京中幾乎無人能睡的安穩。
今天難得是個晴天,冬日裡陽光並不刺眼,只是柔柔的穿過窗欞帷幔,照在女孩兒尚未清醒的臉上。女孩似是被驚擾,不耐煩的翻了個身,手臂卻不經意間搭上了一具溫熱的身軀。
夏星雪皺皺眉,抬眼看去,正看到元煞安然的側臉,他神色平靜的閉著眼睛,眼下還有淡淡的青色。
似乎是被身邊的動靜吵到了,他的睫毛微微顫動,睜開了雙眼。
“你……你回來了?”
夏星雪本來想責問他怎麼又隨便上自己的床榻,但看到他疲憊的神色又說不出口。
仔細看去,不僅看著神色疲憊,面板也糙了不少,明明年紀不比自己大幾歲,卻已經承擔了那麼多重擔。
夏星雪搖搖頭,努力壓下自己的思緒,元煞有他自己的命運,自己也有自己的任務,她沒工夫心疼別人。
於是,還不待元煞回答,夏星雪又不高興道:“誰讓你隨便上我的床的?”
上次是說離別在即,情難自已,這次要是再說這套情難自已,她立馬把人踹下床去。
突然床褥下陷,氣息撲面而來,男人微挑了一下眉笑的不懷好意,夏星雪看著突然放大的臉,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迫,下意識屏住呼吸,雙手捂住自己的小半張臉,“你,你做什麼?”
“阿雪這麼害怕?”
隨著說話男人的呼吸灑在耳邊,緊接著只見他伸出右手微微夠向床邊的矮桌上,隨著他的動作,胸膛隔著單薄的衣衫幾乎快要貼到夏星雪的臉頰,夏星雪嚇得抬起膝蓋,隔著被子把元煞踹下了床。
眼前的壓迫消失,夏星雪捂住自己的手漸漸放下來,拍了拍自己微微發燙的臉頰,做了幾次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被踹到地上的元煞愣了愣,目光難以置信的從地上移到床上,然後又移到地上,很難接受自己居然被這麼輕易的踹下了床。
就算是自己一直趕路,身心俱疲,身形不穩,放鬆戒備,也不至於被自家夫人給踹下床啊,她才多大勁兒啊?
於是,等夏星雪冷靜下來後,看到的就是坐在那裡一臉深沉思考的元煞。
可能是感受到了夏星雪的目光,元煞收回思緒,舉起右手攥著的紙包遞給她,聲音悶悶道:“不枯草。”
“啊?”夏星雪接過紙包開啟,只見裡面是幾朵鮮豔的花,橘黃色的花瓣漸變為白色,越往花心越白,看花朵的形狀有點像桃花,但是偏偏是一束一束的花。
所以,元煞是為了回答自己為什麼在床上才去伸手去拿矮桌上的東西,他想告訴自己現在他們是合法夫妻了?
夏星雪有些心虛的撇開視線,乾咳一聲,“你怎麼知道這就是不枯草?”
元煞沒急著回答,而是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衣服,走向一旁掛著外衣的架子,翻出一本書翻到一頁遞給夏星雪,臉上顯露出些驕矜,“《三神》中有載,況且我一路回來,這花一直保持原狀,不見枯萎。”
夏星雪低頭看去,那書上不僅描述了,還畫了圖,上面述道:“崑崙草,既不凋,其名不枯,生於雪上,瓣見橘正,形若桃花,本根似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