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從見識到剛才景一鳴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眾人雖是失望,卻還是抱有一絲期待。
待看到當真只是一碗開水泡白菜,眾人僅存的那點期待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景掌櫃莫不是在拿我們逗趣吧?”
景一鳴抬頭看去,見說話的正是黃屹濤。
“黃東家何出此言?”
黃屹濤撥弄了兩下碗裡的白菜,說道:
“你所謂的最貴、最耗時便是如此嗎?”
“敢問這碗裡到底是白菜貴?還是開水貴?”
“這東西又能耗時到哪去?”
黃屹濤的話極為陰陽怪氣,其餘人聽了,頓時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景一鳴事先跟祁胖子打聽過這些人,知道這是黃屹濤一貫的脾氣秉性,可是聽了他的話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賀東家覺得我這道菜如何?”
在飲食一道上,確實要比黃屹濤老道的多。
可是饒是如此,他也未能看出這道菜的獨特之處。
“恕老朽眼拙,老朽也未看出什麼名堂。”
黃屹濤本來就與賀守敬不對付,聞言接道:
“屁的名堂!”
“既然知道自己眼拙,就不要看了。”
“你......”
“粗鄙!”
賀守敬被黃屹濤一句話氣的手都哆嗦了起來。
本想回罵兩句,可是他卻天生不會罵人,只能以“粗鄙”二字予以反擊。
不過很明顯,這個詞對黃屹濤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景一鳴見狀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
“二位東家稍安勿躁。”
“既然兩位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就由兩位先代大家嚐嚐,如何?”
賀守敬聞言,猜測內裡定有玄機。
當下也顧不得和黃屹濤慪氣,取了調羹嚐了口湯。
而黃屹濤則是得意的瞥了賀守敬一眼,隨後便夾起白菜吃了起來。
“咦!有點意思!”
“好湯!說是瓊漿玉液也不為過!”
兩人只是嚐了一口,便忍不住異口同聲的稱讚起來。
景一鳴似是早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聞言並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
可是其他人聽到兩人的評價,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
“諸位也都請嚐嚐吧。”
眾人聞言,也不待招呼,便自顧自的品嚐了起來。
“好喝!真他孃的香!”
“白菜更好吃,祁少可以嘗一下。”
眾人議論之下,嘴裡也不含糊。
只待將一碗開水白菜盡數吃完,還有些意猶未盡。
“如何?在下沒有妄言吧?”
眾人紛紛點頭,只有那黃屹濤卻似有些不服氣。
“景掌櫃這道菜確實好吃,可若說是最貴、最耗時也不盡然吧?”
眾人聞言無不默默點頭,看來都是深以為然。
這道菜即使好吃,可說破大天,選用的也只是白菜。
一棵白菜能貴到哪去?
未待景一鳴說話,後廚走出一人。
景一鳴連忙招呼道:
“剛好易大師來了,便由易大師為大家講解下吧。”
此位易大師,便是當日在祁府碰到的那位。
那一日兩人比拼菜品,雖說是景一鳴佔了上風,可是若論真實水平,景一鳴只怕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易大師四十餘年的經驗,使得他的技法和火候都已臻巔峰。
這次宴席之上的菜品都比較繁瑣,景一鳴自認力有未逮,所以這才死纏爛打的將易大師請來掌勺。
饒是以易大師如此高手,在做這道“開水白菜”時,也是嘗試了很多遍,方才做出如此味道。
方才菜品已上完,易大師好奇眾人的評價,所以這才走了過來。
眾人見到易大師,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竟是易大師親自掌勺,難怪能做出如此佳餚。”
易大師聞言擺了擺手。
“諸位莫要誤會,在下也是按著景掌櫃給的菜譜,方才能做的出來。”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
這景一鳴看起來年紀輕輕,又從何處學來這麼多的美味佳餚呢?
景一鳴也不解釋。
“易大師不必謙虛,全賴易大師的手藝精湛。”
為防眾人深究,景一鳴又接著說道:
“方才諸位對這道‘開水白菜’頗為好奇,還請勞煩易大師為諸位解釋一下。”
易大師見眾人對菜品評價極高,心中不免高興,聞言也不推脫。
“這道‘開水白菜’真可謂繁雜至極!”
“單是這高湯,便要以老母雞、火腿肘子、排骨、乾貝等食材進行熬煮。”
“且還要用雞肉蓉、豬肉蓉澄澈的高湯調味。”
“如此這般熬煮一個時辰,再開始隔渣、去油。”
“如此三遍,方才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