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兩個人就時不時的住在一起,陳叔只當柏嘉澤有了一個交心的朋友,還暗自欣慰了一陣。
鹿海棠在柏嘉澤這裡住了一個星期左右時,她媽媽親自上門把人捉了回去,那一天,站在樓梯上的林琛見識到了什麼叫淑女咆哮和惡女流淚。
不久後,柏嘉澤就在國慶長假的第一天和林琛去看過孤兒院院長之後,坐上了去何濤老家的火車。
何濤的父母年少時白手起家吃了不少苦。事業穩定之後就定居在了市裡,平時在店裡看店極少有時間能回去。
“我放假時間多,有時間就回去看看,家裡就他們兩個老人,不是特別放心。”何濤把手裡香腸遞給了柏嘉澤一根。
他初中之前都養在了爺爺奶奶身邊,爸媽有時間就回來。
小學畢業之後何父何母創業路趨於穩定,就把何濤接了過去,也吃了一點小苦,不過很快就忘了。
雖然回去的路程長,但何濤總是在休息的時候沒事兒回去看看,住一晚上再回來。
柏嘉澤看著手裡都香腸疑惑的看著他:“不才吃過飯嗎?怎麼還吃?”
林琛也是第一次去,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情況,他看了一眼何濤,關掉手機把腸接了過來:“等會吃吧,才吃完飯,吃多了胃不舒服。”
“嗯。”柏嘉澤點點頭。
“哎……”何濤想說些什麼,最後憋了回去,用手碰碰鼻子,開了一包薯條坐在位子上吃著。
柏嘉澤和林琛就坐在他對面,看著他不停的吃著,停了薯條換薯片,還有一袋小當家泡麵,中途引誘了一個六七歲的小孩過來,站在椅子旁邊看他。
這節車廂人少,他們那兩個連座就他們三個人,何濤嘴裡叼著一盒牛奶,看見小孩兒看他,直接在零食袋子裡扒拉扒拉,找出一盒旺仔遞給小孩。
小孩兒拿著他給的旺仔道了聲謝謝,羞澀的跑回自己的位子上往過偷看,何濤把喝光的空盒扔進垃圾袋裡,轉手拿出一包辣條。
柏嘉澤終於忍不住了:“你這麼吃,胃能受得了嗎?”
“能啊”何濤撕開包裝,“早就習慣了。”
火車開了兩個多小時,柏嘉澤就看著何濤零零碎碎的吃了兩個多小時,他靠著林琛動了動身體,試圖讓座僵的身體舒服一些。
有些想念速度快又舒適的高鐵,可離何濤老家那裡最近的一個縣城也因為偏僻只通了火車,還是綠皮火車。
林琛調整一下坐姿,讓柏嘉靠著更舒服一些,“要不要睡一會?”
柏嘉澤搖了搖頭,“不用,還不困。”
老舊的火車座椅上面包著煙橘色的皮革,新套上去的正藍色防護套因為皮革表面太滑頻頻往下掉。
柏嘉澤只能換個姿勢就整理一次,對面何濤終於吃完停下了嘴,把零食袋子繫好放在了旁邊。
火車庫通庫通的開著,在進入山洞之後,視野變得暗了下來,火車箱內亮著幽暗得小白燈,柏嘉澤甚至看不清對面何濤的表情。
“刺不刺激。”何濤開口說。
柏嘉澤:“…………”
林琛:“…好刺激,好嚇人哦。”
過了幾分鐘,火車行駛出山洞,車廂重新變得明亮,視野開朗起來。
柏嘉澤發現坐在他對面的何濤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了帽子。
“你帶帽子幹什麼?”
何濤嘿嘿一笑沒說話。
柏嘉澤眯了眯眼睛,然後注意到面前的小桌子上面浮著細小跟灰線一樣的東西,在進山洞之前,桌子上是乾淨的。
林琛也在柏嘉澤白色的外套上發現了東西,“這是什麼?”
他一說,柏嘉澤也看見了自己衣服上的東西,林琛伸手去撫了一下,試圖將衣服上沾到的髒東西撫下去。
一撫,東西就染在了白色的衣服上,形成不均勻的點點,柏嘉澤湊近看看,在想著聞到的味道,他帶著疑惑的朝林琛說道:“煤灰?”
家大業大的小少爺,出門在外不是私家車就是飛機,特別的地方會坐高鐵,哪裡坐過會掉煤灰的火車?
綠皮火車的噪音大,甚至還會有輕微的百度感,柏嘉澤驚訝於現在這個時代還有早就淘汰了的燒煤綠皮火車。
看著衣服上的灰,他這才反應過來何濤為什麼要戴上帽子。
林琛抬手就把何濤帶著的鴨舌帽拍了下來:“兒子,連你爹都坑。”
何濤做著鬼臉,把帽子扶正。
他手背上還沾著落下來的煤灰線。
半個小時後,火車站臺停靠,林琛何濤拎著行李箱下來,柏嘉澤空手走在前面。
又乖又冷的精緻臉加上白色的棒球外套配上藍色休閒牛仔褲瞬間就成了站臺上最靚的仔,吸引不少人往他們這個位置看。
何濤嫉妒了,“真是人比人氣死啊,和小少爺一比,咱倆瞬間就成被僱傭拎包的了。”
林琛把箱子拉桿拉出來,“就算是,也是你是,我可不是。”
何濤看著他那張照著建模長得臉內心一陣磨牙,忘了,這也是個臉長得吸眼球的人。
何濤長得並不醜,相反的還有點小帥,屬於那種陽光開朗型別,因為平時酷愛戶外活動,被曬的比同齡人黑好幾個度,才一下被比了下去。
“哎,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出了火車站,幾人站在門口,站前的臺階層高三米左右,柏嘉澤在上面看著這充滿煙火氣息的小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