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嘉澤瞳孔一陣縮小,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下壓的門把手。
好似下一秒沒了皮的鄒玲玲就會進來。
聽見鄒玲玲說的話,白蘿的那道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塌,差一點叫出來。
還好崇子敬咬著牙關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只發出了一點嗚嗚聲。
瞬間高度警惕又惶恐的神經,誰都不記得門到底鎖沒鎖。
顧琛懷裡抱著身體緊繃的柏嘉澤,感受到他的僵硬,顧琛輕聲道,“她騙你的,我鎖門了。”
像顧琛說的那樣,說著門沒鎖的鄒玲玲只是壓著門把手並沒有進來。
咔噠一聲,把手恢復到了原來的位置,鄒玲玲離開了。
她一邊叫著白蘿的名字,一邊離開,這次,鄒玲玲喊的是李樂章名字。
鄒玲玲的聲音很嬌甜,是平時都沒有的甜。
甜的讓人毛骨悚然。
“李樂章……你出來啊!你不是平時喜歡找我了嗎?”
她嬌笑兩聲,聲音在空蕩的別墅迴盪,即便是已經離開主臥的門前。
柏嘉澤他們也依然能聽到。
鄒玲玲的離開讓他們多多少少鬆口氣,但依舊不敢動彈,側耳聽著她的動靜。
敲門聲一路到了嚴明的臥室,鄒玲玲好像很喜歡這種折磨人神經的事。
她讓嚴明他們聽著一路過來的敲門聲,不斷祈禱著她能慢點再慢點。
最好每一個房間都敲上一會兒,好好確認一下里面有沒有人。
但輪到敲他們的門時,他們又希望鄒玲玲敲上一遍就快點離開。
鄒玲玲還在喊著李樂章的名字,“李樂章!你在哪呢?你出來陪陪我好不好…”
嬌甜的聲音忽然變成了撒嬌似的抽泣聲,“我好疼啊…嗚嗚……好疼……”
像是確認了她的隊友不在這間屋子了一樣,鄒玲玲只敲了兩遍就離開了。
直到別的房間位置出現敲門聲,三人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來些。
只是那間房的敲門聲,只響了一遍就再也沒了聲音。
嚴明皺了皺眉頭。
“砰砰砰!”門口急促不像敲門聲而像砸門的聲音傳了過來。
像是要破門而入一樣,讓擠在床上三人剛松下的心又猛的提了起來。
左溢控制不住的抖,他緊貼著身體僵硬的嚴明,李樂章把頭埋了起來,帶著驚恐的面容閃過一絲扭曲的陰狠。
鄒玲玲那瘋狂又尖銳的叫聲響在門外,“李樂章!李樂章!李樂章!我好疼啊!你陪我一起疼好不好!”
“你說過的!你說過的!”
“啊!!!疼死了!我的皮沒了!!沒了!你看見了嗎?!”
“啊!!!!我的皮呢!你們把皮借給我穿一穿好不好!”
瘋狂的尖銳聲過後,鄒玲玲的又抽泣起來,“…嗚…沒了皮,我的眼睛好乾…也好冷啊……”
“嚴明…你在哪…你怎麼還不來找我…嗚嗚……你說過你出名了就會娶我…”
躲在床上的嚴明瞳孔緊縮。
說完這句話,鄒玲玲又笑了起來,只是聲音裡充滿了惡意,她聲音迴盪在臥室內,猶如一記炸雷出現在嚴明的耳邊。
“你不會嫌棄的對不對…嘻嘻…”
那一瞬間嚴明聽不見外界任何聲音,那種毛骨悚然的涼意,順著脊椎骨爬到了頭頂。
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壓在了神經上,好似上了閻王爺的邀請函。
等他在緩過來神的時候,門外早已經沒有鄒玲玲的任何聲音。
她離開了。
即便如此,嚴明也只是虛虛的眨了下眼睛,視線依舊盯著臥室的門。
提防鄒玲玲再一次的返回來,直到確認她真的離開,嚴明才真的閉上眼睛,身體放鬆下來靠在了床頭上。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腦門一手的虛汗,連帶著半邊身子都僵麻了。
他勾著手指,等身體從僵麻的狀態恢復過來。
左溢喘著粗氣,小聲道:“…嚴哥,玲玲說……”
“沒事。”嚴明嚥了口唾沫,打斷他要說的話,躺了下去,“沒事…”
不知道是安撫著左溢,還是在安撫他自己。
靜謐的臥室裡喘著劫後餘生的呼吸聲。
崇子敬堆在牆角,懷裡抱著蜷縮成一團蒙著被的白蘿。
“走了?”他說。
柏嘉澤拍了拍攬在腰上的那隻胳膊,把蒙在臉上的被拉了下去。
“沒有,還在別墅裡,只不過沒來敲門而已。”
崇子敬深吐了口氣,腦袋靠在了一旁的牆上。
“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他有些虛弱的說。
還不忘動手把一直護在懷裡的被子往下推了推,露出白蘿的腦袋,“沒事了,她走了。”
白蘿雙目無神的趴在他身上,喃喃道:“我知道……讓我緩一緩…緩一緩……”
半晌她才身體放鬆,從崇子敬的身上爬了下來,靠在他旁邊的牆上。
柏嘉澤從床上坐了起來,越回想著鄒玲玲說的行為,眉頭皺的越緊。
顧琛也隨他坐了起來,兩人一前一後的坐著。
白蘿蓋著被子,她極力的壓制著自己的聲音,可依舊能從那極低的聲音裡聽出她快要崩潰的情緒。
她說:“我不明白,我和鄒玲玲無冤無仇,她找我幹什麼!?鬼殺的她,她怨氣那麼重怎麼不去找那個鬼!?”
顧琛忽然道:“不一定。”
崇子敬微愣:“什麼意思??”
別人或許不明白顧琛的意思,但柏嘉澤肯定知道,“鄒玲玲不一定是鬼殺的。”
白蘿扭過頭去看著他,“什麼?”
如果鄒玲玲不是鬼殺的,那麼殺人的兇手就在這幾個人中間。
為什麼要殺鄒玲玲?
白蘿想了一圈都沒想到可疑的人選,她和崇子敬跟鄒玲玲剛認識,又無冤無仇。
符合這一點的還有柏嘉澤和顧琛。
都是昨晚才認識。
嚴明他們幾個感覺更不可能了,他們和鄒玲玲認識了那麼多年,彼此關係都不錯。
且睡覺時都是兩人兩人一組,另一個人幹什麼同屋的人肯定知道。
都可以為互相證明,而且早上的影片裡,她確實沒看見任何敲門的人和鄒玲玲出門的身影。
她想到的這些,柏嘉澤也想到了。
在一片漆黑中,他能大致看見白蘿的崇子敬的身形。
他看著白蘿,“昨晚的敲門聲,我和顧琛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