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大門密碼解鎖的滴滴聲。
溫婉下意識地回頭，看見裴正詢和宋哲浩站在門口，裴正詢灰色大衣襯得的他白皙的面板，更加白皙，寬闊的肩膀上面落了一層未融的雪。
裴正詢垂眸掃過，沒料到溫婉會喝酒，而且直接這樣癱坐在客廳的地板上。
裴正詢在原地頓了兩秒，蹙了蹙眉，又很快藏好情緒。
“女孩子，不要坐在地板上，地板上涼，對身體不好，如果非要坐在地上的話，屁股底下墊點東西。”
裴正詢脫下那件大衣，去洗手間抖了抖上面的雪，徑直走過了過來。
裴正詢想要拉溫婉起來，可是她像是在跟他賭氣，一動也不動了。
於是裴正詢耐著性子從沙發上拿了一個抱枕，抬起她的身體，直接將抱枕鋪在她的屁股底下。
溫婉開啟手機找到菲菲拍下的那張照片，手直接伸到裴正詢眼前，然後直勾勾看他，壓住自己聲音裡的顫抖：“她是誰？”
“你的白月光，對嗎？”她只說了短短兩句話。
聲音雖然很小，但依舊能聽出來聲音夾雜的顫抖。
溫婉的顫抖讓她身前的裴正詢很是心疼，心裡像是被灑了一把海鹽，蟄得他心口生疼，簡單的一句話都要花上許多力氣才能擠出來。
“也算是，也不算是。”裴正詢的語氣有些自嘲。
溫婉悶聲不語。
裴正詢用手抬起溫婉那張蒼白的臉，努努嘴說：“她叫筱雅，上學的時候，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我們兩個一班，她失戀了很受傷，我在那個時候安慰過她。也許在她看來，是我陪她走出陰霾的，於是就關係處的還可以，慢慢的我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喜歡她。可是我們倆沒在一起，她又跟別人在一起了，所以同學們覺得我是愛而不得，他們就開玩笑說她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溫婉聽到“白月光”這三個字，嘴角勾出一個輕蔑的笑。
隨後眼淚就像決堤一樣，溫婉拼盡了全力也沒有收住，順著尖俏的下巴砸到裴正詢的手上。
“吧嗒，吧嗒”，砸的裴正詢的手背生疼，而心裡更疼。
溫婉使勁兒吸了幾下鼻子，張了張嘴，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問他：“那，你現在心裡還有她是嗎？那天你們是在約會是嗎？”
裴正詢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心都快要碎了：“不是，我心裡只有你。浩子他們幾個喜歡拿著這個開我玩笑，而我一直覺得我們倆又沒在一起，她喜歡上別人，我也不難過，所以就稱不上白月光，時間久了，我也就懶得解釋，隨便他們怎麼說……”
“她剛從國外回來，那天找我，是他家人催她結婚，她覺得我還沒結婚，還是在等她，所以就找我了。”
溫婉因為哭的時間久了，嗓音變得有些啞，語氣淒厲地質問裴正詢：“你怎麼說！”
裴正詢看著她，眼神幽暗滾燙，他喉結滾了滾說：“我說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她說……”
“她說讓我跟你分手，跟她在一起。”
“what？這婊子，還挺會想！看我不撕爛她的臉，”菲菲聽到這話的時候，直接炸了起來。
宋哲浩趕緊拉著菲菲，拿上包，飛快的出了門，生怕菲菲再口吐芬芳。
“我想聽你怎麼說？”溫婉嘴角很狼狽地咧著，眼淚卻撲簌掉下。
“我拒絕了，我也告訴她我有女朋友了，而且很愛她，馬上我們就要結婚了。”
溫婉聽完，淡淡的說了一個字。
“哦。”
兩個人沉默了好久，也許是積攢了兩天的情緒需要平復，也許是發生的事情需要消化一下。
總之，安靜的兩個人的呼吸聲都能聽的到。
裴正詢身上的香水味不經意間就飄到了溫婉的鼻尖，香味淺淡中夾著一絲凌冽，像是沾染了些外面的風雪，清冷感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