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微乎其微?
秦舒嘆了口氣,正要再說些什麼,那算命先生卻不見了。
走到與程聞約好的地方,秦舒一直在想著山歸河的話,可是這些話,卻在想著想著的時候突然就忘了,連同著山歸河的模樣,他下山遇見山歸河也一併忘了。
直到遇見程聞,就忘了一個乾乾淨淨。
程聞正看著幾條魚在水裡打架搶一隻蟲吃,看的可帶勁了,秦舒看他看的來勁,也坐在他旁邊看著。
程聞笑著說“秦舒,要不然咱們來壓一把,就賭這幾條魚哪個能吃到這隻蟲,如何?”
“來來來,”秦舒拔起旁邊的一根草“我壓這條胖的。”
程聞也拔起旁邊的一根草“我壓這隻長的。”
兩人一人拿著一根草蹲在河旁,路過的釣魚大叔都感覺這兩個孩子就是兩個志趣相投的傻子。
終於。
一條後來的魚一張嘴把蟲子給吃了。
兩人都瞪大了眼睛,嘆了一聲
“唉,破壞規則,此乃小人。”秦舒說。
“小魚小魚。”程聞也說。
“來吧,願賭服輸願賭服輸,來來來,打吧。”程聞伸出手,秦舒拿起程聞拔出來的那根草在他手心中打了一下。
“到你了。”程聞拿起草,在秦舒的手上也打了一下。
這是他們的約定,屬於幾個人的小秘密,當初他們幾個人經常賭,有時壓些錢,有時壓上幾個物件,有一次析潯給他們幾個支了一招:若是旁邊有草呢,就一人拿著一根草,誰贏了就拿著所有人拔的草打輸的人,要是平局,就一起打對方。
這個賭注,叫做草約。
草草做下的約定,用草立下的誓約。
兩人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土。
“走吧。”
這下兩人看起來就不像神經病了。
程聞與秦舒紛紛正色起來,開始向北走去。
天色漸黑,兩人到了城中找了家客棧睡下了。
夜色過半,卻見陰風大作,地面上開始有著輕微的響動。
程聞一翻身起來,秦舒已在門口。
“東南。”秦舒指了個方向。兩人往東南跑去。
還未見到什麼東西的影子,便聽到一個女人的一聲叫喊,淒厲的很。
“糟了!”
兩人對視一眼,加快了速度。
那是一個小戶人家,剛生了孩子,孩子夜晚哭鬧母親起來哄,正好看見門外有個東西正往院子裡跳,可能是個狗便也沒在意,但是這個東西跳進來之後,便不對勁了。
這怪物長著一隻犄角,眼睛冒著黃光,渾身上下都是毛,硬生生一個長毛怪。
這東西,叫做食嬰獸。
這家的男人出來一看,轉身過去拿了根木棒,把老婆孩子關進屋子裡,單打獨鬥幾回合之後,食嬰獸便蹄子一踢,犄角一頂,把男人頂在了柱子上。
男人的肚子受了傷,卻依舊固執的站了起來,對著躲在屋子裡的女人說“藏起來,快點,別讓孩子哭,他只能見到大人,看不見三歲以下的小娃,卻能聽到娃娃的哭聲,把孩子哄好,蹲在缸裡,我身上有血,它能找到我,你倆藏起來,我把它引出去,聽到沒聲音了你們再出來叫人。”男人重新抓起了一根棒子,站了起來。
女人哭著,孩子也哭,女人拍了拍孩子,餵了兩口奶,抱起孩子躲進了缸裡。
聽到沒聲音了,女人從缸裡爬了出來。
孩子睡著了,女人把孩子抱起來放在竹板上,拿著一把刀走出了院子。
院子裡有一條斷了的手臂和滿院子的血。
二人跑到時,正好碰見拿著刀準備去復仇的女人。
女人哭著三兩句話講完事情的經過,就要提刀去殺那食嬰獸。
“且慢,夫人,相信我二人,一定把大哥帶回來。”秦舒說。
“你二人是何人?”
“實不相瞞,我們是山中的修道之人,特地來此地除這一怪的。”程聞說。
“我姑且相信你們,求你們,一定一定要把我當家的帶回來,孩子還小,沒了他我們母子二人怎麼活?”
“大嫂,你放心吧,我二人一定不辱此行。”秦舒拜了一禮,趁著夜色進了林子。
食嬰獸,能聽到小孩子的聲音,卻看不見小孩子,能看見大人的卻聽不見大人的聲音,它尋聲來找吃食,專挑三歲以下的小孩子下手,有時也會吃些大人,但是大人的很多地方它都不怎麼喜歡,只是會把成人的骨頭敲斷吃些骨髓罷了。
這隻食嬰獸狡猾的很,這一片仙家找了它許久,因它的存在很多年輕人都搬走了,剩下一群老人。它已經很久沒有作怪了,這一對夫妻逃難到此,正好妻子有了身孕快要生產,就想著生完再換一個地方,可是才來不久,就攤上了這檔子事。
秦舒和程聞順著樹葉的血跡一步步的走著。
忽然,徹宵有了些許響動。
“在附近了。”程聞說。
“嗯,蔭血也有了反應,估計就在前面不遠了。”
程聞點了點頭,和秦舒一起往深山中走去。
天色漸漸有些轉涼,兩位少年卻是一絲也不見冷。
“就是這裡了。”程聞神色嚴肅的說了一聲,“唉,”他嘆了口氣“這山洞還挺小的。”
“夙離,我把它引出來。”
“好。”
秦舒掏出了一個球,往山洞裡一扔,山洞便馬上泛起了濃濃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