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婆子現在沒事做的時候就整天帶著孫二毛在村裡晃盪，有事就把人關在家裡。
這天和往常一樣晃悠到村口，幾個經常嘮嗑的婆子正坐在樹底下納鞋底。
“喲，大樹家的，又帶二毛出來遛彎了？”其中一個婆子手上拿著針在頭皮上颳了刮，抬起頭來笑著招呼道。
孫婆子勉強扯出一抹笑來，“嗯。”
自從孫二毛傻了，孫婆子每每走在村裡總覺得有人在背後笑話她。
幾個婆子並不在意，轉頭看了一眼乖乖蹲在樹下玩的孫二毛，“哎，大樹家的，你聽說了嗎？”
“啥？”孫婆子不明所以。
“我聽說龍門村有個大夫很厲害，白馬村有個腦子不靈光的人去找他看了，結果人真的好了！現在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了，每天下地幹活可能幹了呢！”
幾個婆子紛紛點頭，表示她們也聽過這個人。
“劉大夫？”孫婆子想了想，她好像見過。
“哎，我記得你女兒就嫁到那個村的吧？這不正好？把二毛也帶去看看，還能順便去看看你那兩個外孫呢！”
幾個婆子相視一眼，都看出各自眼中的嘲諷。
這孫婆子一家人真是不叫話，女兒去世這麼多年，都沒見這家人讓那兩個孩子過來玩過，更沒見他們主動去看過孩子。
為了再生一個兒子，活生生把兒媳婦逼死，所以，這麼久了，在本村根本沒人願意把女兒嫁到他們家去，就怕自家孩子也走上楊花花的後路。
孫婆子可不知道村裡人是怎麼看他們的，她聽到這訊息的一瞬間不是質疑，而是興奮。
二毛要是就此治好了，那就不用再給孫成才再娶一個媳婦兒回來生兒子了。
還能省下一大筆錢。
想到錢，孫婆子又有些遲疑，“那劉大夫看病貴不貴啊……”
“聽說他人很好的，對於那種家庭極度困難的人，還會免醫藥費呢！好像龍門村那個周老頭的藥就是他一直在送，從來沒收過錢。”一個婆子停下手中的活認真道。
“你咋知道的這麼清楚？”有人疑惑問道。
那婆子驕傲的挺了挺背，“我妹子就嫁到龍門村的，他們村去年冬天不是還搞了個大棚蔬菜嗎？一個冬天，我妹子他們還跟著賺了不少錢呢！”
“真的？”
“哎……我們村咋沒人帶頭搞這個？冬天本來沒事幹，要是有這種賺錢的活，我們也肯幹呀！”
幾個婆子轉眼就討論起了其他事，孫婆子則沒心思聽下去了。
她起身把蹲在樹下玩螞蟻的孫二毛牽起來就往家走。
他們家都這麼困難了，那個劉大夫肯定會可憐他們，不收錢幫二毛治病的吧？
“娘你說啥？二毛這傻病還能治好？”孫成才大聲問。
“是啊，村裡的幾個婆子都這麼說，十里八鄉都知道這個大夫醫術好，他還治好了白馬村的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呢！”
孫婆子對於那些人說的話深信不疑，一回來就和孫老頭和兒子說了這件事。
可兩人都不相信，孫老頭坐在門檻上啪嗒啪嗒抽菸袋，面色沉重並不接話。
對於孫二毛的情況，家裡已經不抱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