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從來沒聽見父母在她面前抱怨上一句。
那天她無意之間聽到兩個知青好像在討論恢復高考的事，只是當時那兩個人也不能確定。
可她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絲訊息，她覺得肯定不會空穴來風，這些知青畢竟是城裡來的，訊息肯定比她靈通。
此時，從宋亦可口中得到了確切的訊息，她心裡的感覺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複雜難言。
宋亦可和周玉面對面站著，眼睜睜看著她眼裡蓄滿了淚水，即將掉下來。
她嚇了一跳，手足無措的看向曲婷，“這……這是怎麼了？我也沒說什麼呀……”
曲婷看著周玉，面色複雜，她在村裡經常聽到有人議論周玉，說她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可週玉現在也才二十三歲呀！
“她或許是太激動了……”
兩人對於周玉的感覺沒法感同身受，畢竟她們早就知道這個訊息了。
宋亦可想了想，向周玉說道：“你這麼多年一直在等恢復高考對吧？”
周玉淚眼朦朧抬眼看著宋亦可，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才重重點了點頭。
“嗯，我一直在等……等了好久好久，久到我都快放棄了……”
是啊……有多少人能在這種長期被人指指點點的環境中，堅持自我呢？
“這下好了，過不了多久，應該會向全國通報！我知道你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放棄過學習，高考一恢復，你肯定能考上！”
宋亦可握著拳頭在前方做了一個加油打氣的動作。
周玉見了雖然不懂這個姿勢，可宋亦可的話還是給了她很大的鼓勵。
“你說你來廢品站買東西？買什麼？”宋亦可這才問周玉。
“哦，我想著能不能在廢品站找到一些複習資料，我家裡只有一些高中課本……”周玉不好意思的說道。
其實書店也有賣資料書的，可書店的書很貴還不齊全。
宋亦可聞言看了看曲婷放在地上的揹簍。
周玉順著她們的視線也注意到了她們的揹簍，抹了抹眼睛，“你們這是要賣什麼呀？”
聞言宋亦可與曲婷對視一眼，便走上前，一把將揹簍上面的稻草掀開，“這些都是我們做的卷子，想著放在家裡也沒什麼用，乾脆賣廢品……”
說到這，宋亦可還有些不好意思。
誰知周玉聞言立馬上前，從揹簍裡拿出一份卷子看了看，驚喜的瞪大了眼睛。
“這些……這些可以賣給我嗎？我在你們這買！”
這些卷子上題目非常清晰，知識點都很全面，稍微一看就知道平常人根本弄不到這些。
“可以嗎？”周玉拿著一份卷子捧在胸前，小心翼翼的問道。
“什麼買？你要是要，這些都送給你，你不介意我們都做過就好。”
對周玉的印象很好，宋亦可也不吝賣她一個人情。
“真的？！這些……都可以給我……”
“嗯……”
周玉不敢相信，她這段時間時不時就來廢品站，想著能在廢品站找到一些能用的書或者複習資料。
可來了這麼多趟，找到的都是一些沒什麼用的。
“謝謝！”眼淚再次從周玉的臉龐滑下。
這次的眼淚是高興，是激動，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