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
將剛才的話題暫時消化了下去。
“不能再八卦你了,我感覺我的人生觀都要被顛覆了。
都說人生比戲更精彩,原來只是我以前沒遇到過而已。
在網文裡,你這種應該叫‘天選之子’了吧?”
許東:君子所見略同!
“也沒有那麼誇張。
不可否認,我是比別人多了億份幸運。
可那又如何,為達成一個目標,還不是得在這滾滾紅塵中掙扎求生。
浮生若夢,誰又能說小人物的故事就不精彩。”
一山還有一山高,安澤並不自得自滿,端起酒杯與金敏碰了一下。
“你知道嗎?
原本今天找你,是想著幫你把之前那兩首…嗯…就是靡靡之音給推銷出去的。
因為一直沒見你發,我以為是沒找到合適渠道,或是被人欺壓了。
沒想到等我找來,你居然給我藏著這麼大、這麼多的驚喜。”
或許是剛才的酒喝的太猛了些,金敏的話似乎變得多了起來。
她解開了束著的馬尾,微微甩了甩頭髮。
那一襲青絲就自然的垂順下來。
“今天認了你這個弟弟我挺開心的……
看到你能走到這一步,我就更開心了……年輕真好!
來,我們再乾一杯!”
此刻的金敏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隱藏了幹練,多了份嫵媚。
口中道著開心,眼底卻壓抑著落寞。
“姐……”
“我…沒事兒,就是太開心了。
我剛想說什麼來著……對了……許東!
他我認識,雖然跟他私交不多,但多少知道一些。
我家裡早年就跟許家有商業上的往來。
他在二代三代圈裡的口碑還不錯,是個做事的。
許家的立場也一直很穩,為國家做了不少事。
但打鐵總要靠自身硬……知道吧?”
金敏說這番話時神情有欣慰也有叮囑。
安澤看在眼裡,也都記在心裡。
“姐,我都知道的。
你也知道我的情況,必須量力而行。
只是借力,並非依附。”
“依附……呵呵……
我真的好羨慕你,也有些嫉妒你了……
你心中有個羅馬,你可以努力的在朝聖的路上追逐奔跑。
有人笑說我這種人出生就在羅馬,生來而擁有一切。
那是因為…這本身就是個笑話。
自由,陽光,追逐…奔跑……
這該是多麼美的事……
我卻連掙扎的權利都沒有。”
她說完,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淚,幹盡了杯中的酒。
安澤陪著幹完一杯酒,心中卻不知是何滋味。
他知道現在的她只是想傾訴而已,也只能是。
安慰無用。
現在的他撕不開她所處的牢籠。
安澤開始反思自己要成為資本和豪門的意義。
在雲端掙扎,和在塵埃中掙扎有區別嗎。
“這狗日的人生!”
他也有些上頭了。
全都是泡沫,只一剎的花火……
安澤莫名就想到了這句歌詞。
最後金敏是被他揹回去的。
更神奇的是,她就住在中大的教職工宿舍樓裡。
這還是在她保持最後的清醒前,安澤從他口中問出來的。
金敏的住處是兩室一廳。
不大,卻佈置的很卡哇伊很溫馨。
與她平素的風格好似完全不搭。
但見過她另外一面的安澤就能理解了。
將她放床上躺好,空調調到了合適的溫度。
幫她脫了鞋,取下眼鏡,再搭上一條薄毯。
看到她眼角未乾的淚痕。
安澤伸出手,輕輕用大拇指幫她拭去。
手指觸碰到她眼淚這一刻。
安澤覺得努力掙扎一下,似乎還是很有必要的。
既已逆天,何惜再改次命!
見她妝也未卸。
他乾脆就從洗手間找來卸妝液,化妝棉,溼毛巾做了一條龍服務。
誰讓他懂女人的肌膚珍貴呢。
弄妥一切,聽到她的呼吸趨於平穩,安澤放下心來。
但臨走前,他還是在她床邊備了一個乾淨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