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晚上九點,雲層持續壓低,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看起來根本沒有要停的樣子。
林婉,海城大學臨床醫學大三學生,正在出租屋的廚房裡忙著備晚餐。
她打算隨便做一個菜配米飯填飽肚子,因為她的同專業同學兼最好的姐妹喬菲菲今晚在兼職做家教,不到十點估計是不會回來了。
雨聲越來越大,從二樓的窗戶望出去,能看到雨滴噼裡啪啦打在樹枝上,惹得梧桐樹枝在風中搖擺得更加厲害。
路面淺色的水泥被染深,不知菲菲有沒有帶傘。
林婉正擔心著想出門去接她,突然聽到臥室傳來“咚”一聲,像是有什麼重物掉落在木板上。
林婉呼吸一窒,或許是她的課本又掉到地上了吧,她經常把好幾本疊成一摞放在桌角,這是常有的事。
她將菜刀輕輕擱在砧板上,抹了抹手,出了廚房,不緊不慢地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靠近臥室門口,不知為何一股寒意突然從腳底升起。
她輕輕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依舊是她陳舊的課桌和單人床。
再往裡走,視線慢慢越過她的床...
林婉腦子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地上躺著一個身著黑色防水披風的男子,不知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
自己的臥室裡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作為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還是個學生,無論如何應該先報了警再說。
但林婉接受了三年的醫學薰陶,醫學生的本能帶領身體跨越了大腦的理智,慌張中快步向前,跪在男子一邊。
她剛想要檢查一下男子的傷勢,突然意識到自己沒開燈,蠢得林婉用手掌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雙手支撐著木地板想爬起來去開燈。
人還沒起來,突然一隻覆滿血跡的手握住了林婉的纖細白嫩的手腕。
“啊”,林婉被嚇了一跳。
這時候她才藉著月光注意到了男人的長相,那是一張寫滿生人勿近的臉。
濃密的眉毛下是鷹一樣銳利而兇狠的眼,眼眸卻宛若上好的黑曜石,閃爍著窗外的月光。
“我...我是學醫的”,林婉慌不擇話。
男人鬆開了手,似是預設了林婉想要幫忙的想法。
林婉顫巍著從地上起身,開了燈,回來跪在男人一旁。
她先是從床下抽出自己的急救包,再從床頭櫃裡摸索出一把剪刀,解開男人的披風,由下而上剪開男人的內衫。
男人的腹部有很長的一道刀傷,從肋骨下方一直延伸到側邊的髖骨上部,傷口正在往外滲血。
林婉的手不自覺地抖動,她只在課本上學過傷口處理的基礎知識,頂多頂多只在人體模型上演示過,可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如此的傷口。
“別怕”,男人蒼白的嘴唇吐出兩個字,聲音低沉沙啞。
這聲音莫名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h...好”,林婉深吸了一口氣,用生理鹽水和雙氧水反覆交替簡單沖洗了傷口,再將棉籤蘸上碘伏,輕輕擦拭。
清創過後,林婉拿出縫合針準備縫合傷口,沒有麻藥,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雖然這三年來她刻苦學習,一直在海城大學臨床醫學專業這個牛人云集的地方位列前茅,但真正實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