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從我的表情中解讀出了我的態度。
小葉老師輕輕嘆了口氣說：“看來，你也不同意？”
“我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黃小紅是為了救我而死的，所以老孫做的所有決定，我必須無條件支援。”
“少卿啊，你是個講義氣的孩子，我佩服，可規矩就是規矩，不能因為你想報恩，就可以不遵守，想想海爺一家，是怎麼沒的？”
“小葉老師，總不能你說的規矩那就是合乎情理的，規矩不是個人定的，是大家自覺自願遵守的，對嗎？”
“你這孩子，挺能說的。”
小葉老師笑了，沒有流露出絲毫不悅。
“如果這個規矩能讓你心服口服，你願不願意遵守？”
“當然願意了，誰也不想自找死路，對吧？”
“那就跟我來。”
她轉身出了屋子，又來到隔壁房間。
老孫看見她，頓時滿眼兇光，恨不能把人給吃了。
小葉老師卻連正眼都不看她，熟門熟路走到靠西的房間拐角處。
“你有一個所謂的定情信物對嗎？”
“是啊？”
“拿出來給我？”
“這是我跟我媳婦定親的物件，如果給你，我怕媳婦吃醋。”
話音未落，栓在我腰上的玉佩忽然動了起來。
拴在褲腰上的紅繩子，自己解開了，玉佩懸空浮起，忽忽悠悠飄入小葉老師的手中。
她盯著玉佩，也不知道看什麼，過了會兒，指著西邊牆面一處區域說：“開。”
咔咔聲響，看似白漆粉成的牆面，居然向兩邊分開，露出一處四四方方的空間。
這處空間，是用青石壘搭而成的，擺放著一口水晶做成的蓮花碗。
碗裡有清水，水中浸著一塊類似於肉的物體。
這塊肉粉嫩嫩的，說不好是什麼形狀，在水裡一抖一抖，似乎有知覺。
小葉老師居然對著這塊肉拜了三拜說：“今日請出胎神，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讓您保佑的子民，懂得您的福澤綿延，打擾勿怪，事後弟子定然重新供奉祭品。”
這是胎神法身？
真是離譜啊，要不說清楚，我還以為是塊五花肉。
剛有此念，我忽然覺得後腦如遭重擊。
就這一下，疼得我兩眼迷糊，差點暈倒。
緊接著，我眼前的一切全都變了。
我居然看見了爺爺。
只見他神態虔誠的跪在胎神前，磕了三個頭說：“胎神在上，請您保佑我家孫兒平安降落，我願用老楊家一世為奴，供奉胎神於此，從此後必言聽計從，歸於神座之下。”
話音未落，就見水中的胎神忽然噴出半塊玉佩，緩緩飛到爺爺面前。
這時一個輕微的男聲說：“此乃胎靈訣，你對死身念動咒語，可保胎兒降生。”
玉佩上拴著的紅繩子，浮現出一排金光閃閃的小字。
爺爺磕了頭，又轉向床邊，只見上面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孕婦，已經沒了氣息。
她是我的母親。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我媽。
整件事並不像爺爺說的那樣。
我媽並不是因為屍變，把我擠出來的。
而是正常死亡後，爺爺透過祭祀胎神，讓我媽把我生下來的。
剛想到這兒，就聽噗嗤一聲輕響。
一隻鮮血淋漓的胎兒手，刺穿了我媽肚皮，伸了出來。
這隻手黢黑如墨，非洲嬰兒也沒這麼黑的。
接著，肚皮上的裂縫越來越大，我整個腦袋鑽了出來。
只見我頭頂有一撮赤紅色的胎毛，整張臉也是黢黑，眼睛卻是赤紅色的，在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我生下來就是滿嘴獠牙，還有兩顆長到嘴巴外面，寒光熠熠，比匕首都要鋒利。
我的哭聲也是與眾不同。
別的嬰兒都是奶味十足。
而我，簡直就是一隻猴子被掐住脖子發出的尖叫。
這哪裡是人，分明就是一個鬼胎。
如果別人家生下這麼一個孩子，只怕全家人都要被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