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揹著我收點錢，替別的妖物偷點這個草、那個花啥的，只要我媳婦不計較，都無所謂。
但是騙我，是我絕對不能容忍的。
在我的目光逼視中，老孫表情越來越僵硬，終於揮動了幾下尾巴說：“少爺非要知道，我就告訴你，但是我怕你會感到特別的失望。”
“我就怕上當受騙，只要是真話，無論多難以接受，我都可以承受。”
“那我就說了？”老孫還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老孫，你少在那準備瞎話對付我。”
“嗨，我上哪準備瞎話去，接下來我要說的，你一聽就知道是真的。”
“那你趕緊說。”我耐心漸失。
“其實吧，楊二爺出生成分不高，您家祖上，是給人當傭人的。”
“什麼？我爺爺是傭人，你……”
“我說的是楊二爺的爺爺，他老人家是一塵法師的伴童。”
“我去，我爺爺給一塵法師當伴童，我會覺得丟人？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我話沒說完呢，二人雖然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也很好，但一塵法師畢竟修仙已成，思想境界大有不同，而您的祖爺爺，後來境界就跟不上了，一塵法師當上閣皂天門宗宗主後，您祖爺爺開始雲遊天下，有點、有點……”
“我這位祖爺爺是不是皮特別厚，到處跟人吹牛逼，他和一塵法師的關係？”
“大概其是這個樣子，不過呢，比您猜的還要嚴重點，您這位祖爺爺不是光吹牛逼，還到處給人平事兒，最後得罪了一位妖族大佬，給、給……”
“給殺了？”
“真要是給殺了，也沒啥好說的，他是被妖族大佬施了妖法，變成狗頭人了。”
“狗頭人？是人身上長著一個狗頭的那種？”
老孫表情很是尷尬說：“少爺，以我的身份，這種話說多了造嘴孽，你自個兒琢磨吧，就別問我了。”
我居然是一個“狗頭人”的後代？這叫我情何以堪？
見我愣著，老孫安慰我：“別難過了，您祖爺爺好歹還是被變的，像我這樣生出來就是畜牲的，我找誰說理去？”
“行了，你讓我安靜會，我心裡特別煩。”
小孫真的善解人意，一骨碌竄到我的肩上，小腦袋挨著我，用粉嘟嘟的小鼻子在我臉頰上蹭來蹭去。
我亂成一團的心平復了些許，輕輕摩挲著她毛茸茸的長尾，忽然我又想到老孫沒有回答主要問題。
“甭管我祖爺爺後來咋樣了，這書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是因為您祖爺爺的遭遇，一塵法師給了他兒子一套修煉元神的法本，希望他能修煉養性，而不是靠招搖撞騙過日子。”
“所以，這本書是一塵法師送的？”
“沒錯。”
“我們家的事情，你咋知道的這麼清楚？別告訴我，你是算命算出來的？”
“唉，本來實在是不想說，但話說到這份上，我也沒法迴避了，我的確是來報恩的，但不是因為白骨鬼那遭事兒，而是很多年前，我差點被一隻蛇妖傷命，是楊二先生救了我，這份恩情，我必須報答，所以就答應先生，他過身之後，照顧小少爺的日常生活。”
“那你就直說唄，幹嗎還要拉著小孫一起演戲，搞什麼白骨鬼的道道？”
“冷不丁冒出兩個黃鼠狼來，說是要照顧您，您能接受嗎？”
老孫說的也對，確是這麼個道理。
小孫也在我耳邊低聲鳴叫，似乎是勸我不要為這事兒責怪她爺倆。
我心頭一暖，對小孫說：“放心，我不是那種好歹不識的人，你爺爺是為了照顧我來的，我心裡明白。”
沒想到就這麼平平無奇的一句話，老孫居然感動的流淚了，他抹了一把眼睛說：“少爺，就憑你這句話，我感覺都值了。”
我提議今天弄一些好菜好酒，算是我鄭重其事的給老孫爺倆接風，他們為我背井離鄉來到龍山村，雖說是為了報恩，但我也得表達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