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喻白手裡的棒棒糖摔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幾片。
瓦爾克躺在泥濘地裡,身上有好幾個血窟窿。
他的手上攥著一張照片,林喻白將照片從他手上扯出——這花費了一番功夫,因為他拽得死死的。
照片中是瓦爾克和他女兒的合影。
瓦爾克抱著女兒,笑得燦爛。
林喻白沒敢多看,胡亂地將照片塞回了瓦爾克手上。
天色已經陰沉了下去。
“要下雨了,回去吧。”盧修斯貼心道。
林喻白點了點頭,右手揣進了兜裡。
兜裡是一隻,蛇怪的毒牙。
在前不久,她利用格蘭芬多寶劍將蛇怪刺死在了密室之中,得到了它的毒牙。
用以摧毀魂器。
“主人,您吩咐要處理的所有人都已經處理完畢了。”貝拉站在湯姆面前,神色驕傲。
貝拉彙報完還意猶未盡,甚至將她如何一點點折磨對方的過程盡數描述了一遍。
她一直都很瘋,林喻白倚著牆,突兀地開口,“那瓦爾克是怎麼樣解決的呢,說給我聽聽唄。”
貝拉頓了頓,挑釁地開口。
“你一直鼓吹留下瓦爾克,但是,他實在是個不幸的人。”
“不管他還有沒有曾經的記憶,他都只能帶著秘密死去。”
“我在南境找到瓦爾克,他當時還牽著他那笨蛋女兒,絲毫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
“先是十個鑽心剜骨,”貝拉臉上的表情幾近癲狂,“接著,我用魔杖戳穿他的身體——”
“好了,”湯姆止住貝拉的話,他擺了擺手,“你做得很好,先下去吧,晚點我們開個會,叫上他們。”
“是,主人。”
湯姆起身,走到林喻白身邊,卻是對貝拉道,“貝拉,你先出去吧。”
“是。”
林喻白目送貝拉離開,最終不願把目光落在湯姆身上。
她盯著地面,忍不住問湯姆。
“是你說要殺死瓦爾克的麼?”
“是。”湯姆淡然回答,“他不可能離開。”
林喻白抿著唇, 沒有回覆他。
湯姆把他攬在懷裡,語氣沉沉,“不要為旁的人傷心,你只能在意我。”
“我的糖還沒吃呢,”林喻白喃喃道,“帶我重新去買一個吧。”
“這很簡單,”湯姆哄她,“在我容忍的範圍內,你做什麼都行。”
林喻白挑眉,雖然湯姆看不見,她沒有作聲,湯姆就當她是預設了。
二人重新來到賣糖的地方,老闆已經準備關門了。
“老闆,來一個最大的棒棒糖,”湯姆思索了兩秒,又改口道,“ 來兩個。”
林喻白卻看向拘謹地站在一旁的小孩子,小女孩仰著頭,大大的眼睛撲扇著,眼裡是滿滿的羨慕。
“小朋友,你怎麼是一個人呀?”
林喻白彎腰問小女孩,笑意盈盈。
她忽視掉湯姆遞來的棒棒糖,只是專注地盯著小女孩。
小女孩長得可愛,臉上兩坨紅暈,任誰見了都心生喜歡。
“我一個人出來噠~”
“你想吃這根棒棒糖嗎?”林喻白笑著問。
“想~可是我沒有錢——”
“姐姐給你買,你趕緊回家,好嘛?~”
湯姆的心裡莫名柔軟了一點,他將一根棒棒糖遞給小女孩,但什麼也沒有說。
……
天已經快要黑下去了,路上沒有人,黑雲壓城。
“為什麼不幻影移形呢?”湯姆不解地問。
這雨終於落了下來,林喻白松了口氣,放鬆了些許。
大雨滂沱,雨水堆積在地面上,旋轉著爭先恐後地湧入下水道里。
湯姆變出了一把傘,很自然地為兩人撐著傘。
“你在埋怨我,在恨我?”湯姆的語氣裡滿是肯定,同時湧起一陣不爽。
林喻白不置可否,仰頭盯著順著傘面滾下的雨珠。
“那你喜歡過我嗎?”湯姆又問,雖然他覺得,這句話說出來十分矯情,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
他有病,湯姆確信。
“沒有哦。”林喻白這次倒是痛快地回答了他。
林喻白揚眉,接著問,“那你有沒有對我少過防備?”
湯姆也搖頭,“我不可能不防備你。”
“你準備什麼時候殺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