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無恥了！”沈悅離氣的想要跳腳，卻又擔心腳下的路突然崩裂。
隨著溫度的升高，沈悅離感覺大腦一陣一陣的缺氧，不遠處凌九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模糊。
“我一點兒都不想玩這個遊戲，不想看見神界的業火煉獄，”沈悅離連說話都變得艱難，“更不想繼續這無聊的測試……”
岩漿冒出的熱氣灼燒著沈悅離的身體，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腳底的路似乎裂出了絲絲縫隙，翻滾的岩漿好像快要衝上來。
“堅持不住了？可是我想等的也已經來了。”假凌九嘴邊的笑容越擴越大，語氣裡滿是玩味。
“你！”沈悅離索性閉嘴，一個是渾身散發著涼氣，一個快成了熱狗，他不禁開始懷念自己的法力。
“凌九，沈悅離！”不遠處突然傳來葉清渙的聲音，沈悅離欣喜地抬頭，他聽見葉清渙喊他了！
果然，葉清渙是不會不顧他的。
“葉清渙！我在這兒！”沈悅離扶著身旁的鮮紅色石柱站起身，高興的揮著手。
“快跑！”葉清渙的臉色卻突變，朝著這個方向喚道。
沈悅離愣愣回頭，還未完全轉身，地面一陣晃盪，縫隙陡然擴大，沈悅離重心不穩又坐了下去，腳下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寬大裂縫。
“葉清渙，快走！”沈悅離著急道。
葉清渙完全無視他的話，疾步衝向沈悅離身後不遠的地方，凌九蒼白的臉龐真真是讓人心疼。
“還真是心疼他。”沈悅離輕聲呢喃，手背一燙，他迅速收回手，無暇顧及自己的處境。
“我又何必在意呢？”
沈悅離話一頓，右手緩緩撫上左手手背上的灼燙處。
業火煉獄築成，用人界的話說也是歷經了滄海桑田，怎麼會無故坍塌，仔細一想便知這也不過是一個假象而已。
一個非要用來測試人心的假象。
可是關心則亂，葉清渙現在全然忘記如今只是個陣法，而真正凌九早就死了一千多年了！
歷史在陣法裡改變不了，可陣法卻能改變已經走過歷史的人。
“凌九，抓緊我的手！”葉清渙感受到手心的溫度，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這才想到了身後不遠處的沈悅離。
“轟”地一聲巨響，地面從中間開始陷下，兩邊皆有出口，沈悅離那個位置更是離出口格外近。
葉清渙的心頭驀地一緊，當即想要放開凌九的手去把沈悅離拉過來。
“你瘋了！我們的情況比他的更加危險！”
凌九眼裡滿是著急，臉色愈加蒼白。但事實上真的比較起來的話，他們這一邊的熱度全然不厲害。
沈悅離被撲面的熱氣灼的艱難呼吸著，他也看到了岩漿的翻滾，可是身體卻一點兒也不受控制。
他根本就站不起來，哪怕扶著那根石柱。
沈悅離看到了另外一邊的葉清渙，只是他和凌九的手緊緊拉著，絲毫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清渙！那個道士有法力的，不會死！”
凌九說話已經開始“有氣無力”，說罷兩眼一翻往前面栽去。葉清渙眼疾手快地將他攔腰抱起。
是啊，沈悅離有法力，而且跟著沈洵長老學了那麼多年，一定可以安全走出去的，我先把凌九帶出去，隨後就來找他，都不會有事的。
“我們走。”葉清渙毫不猶豫的轉身。
沈悅離視線漸漸模糊，他什麼也聽不到，卻獨獨聽見那句：我們走。
“我是不是該罵一句，你大爺的……”沈悅離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下墜，等待他的卻不是滾燙的岩漿。
而是刺骨的寒涼。
冥池之水刺骨剔魂，業火之炎灼情燒身。
一頁殘紙在空中無端自燃，硃紅色的字文也逐漸消散。
“如此陌生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