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屍山血海,屋內灰積至膝。
“咳咳咳……”
沈悅離剛一進去就咳了一陣,灰塵撲面而來,似乎沒有減少的趨勢。
葉清渙皺了皺眉,抬手為二人設下屏障。
“為何不用隔靈符?”
驟然聽見這句話,沈悅離眨了眨自已酸澀的眼睛,看著葉清渙,讓自已的語氣盡量平和。
“我忘了。”
但是他的眼睛盯在另一處,垂下的手隱隱在顫抖。
“嗯,不用也罷,有我在。”
葉清渙抬手點了點沈悅離的額頭,露出一抹笑。
潯鶴沒有理會身後二人的交談,默默將這間廢棄的屋子進行整理。
說起來也怪,一張金絲楠木床放在這裡,竟沒有染上多餘的灰塵。
難道是有人睡在這上面過?
可是她分明記得自已還是花的時候,這間屋子就從未有過人。
不知道是建於何時,更不知道為誰而建。
“今日我已拿下妖界一方,其餘四方還請閣下明日在此地商議。”
潯鶴看了看桌子上供奉的神像,隱約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
葉清渙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殘破的桌子上只有一些暗紅色的血跡。
“如今妖界危機四伏,你們在此先將就一晚,明日我們再商討事宜。”
潯鶴仔細交代了一下,眉頭緊鎖,似乎在擔憂什麼。
她總覺得面前的人周身氣質與方才不同,卻又看不出哪裡不同。
“好。”
沈悅離見葉清渙久久不回答,便幫他應下了。
潯鶴這才注意到男子身旁的少年。
病氣掩蓋不住少年的風華,眉眼如畫,氣質如蘭,給人一種很溫和的感覺,讓人忍不住產生好感。
“多謝,我與妹妹先行告退。”
潯鶴點了點頭,將靠在門口的潯容攔腰抱起,消失在二人的視線外。
但葉清渙始終未動。
“葉清渙?”
沈悅離第三次揮手,面前的人卻沒有回神的跡象。
“奇怪,這裡也沒有瘴氣啊?”
沈悅離吸了吸鼻子,再次被灰塵嗆到。
不知道什麼時候,罩在二人周圍的屏障被撤了下來。
正當沈悅離準備把葉清渙搬到床上時,後者終於有了反應。
“嗯?”
沈悅離抬頭,手腕被葉清渙扣住。
少年眉頭一皺。
“……疼。”
葉清渙聽見聲音,歪了歪頭,聲音略帶迷茫。
“怎麼了?”
沈悅離聽見這話一怔,他覺得此時的葉清渙有哪裡不對,但是表面上又看不出來。
“你使這麼大勁做什麼……唔。”
話還沒說完,葉清渙突然湊近,一隻手緊緊扣住了少年的後頸,封住了後面的聲音。
沈悅離瞪大了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心跳忽的停滯,然後迅速加快。
空氣中瞬間瀰漫血腥味。
“咳咳咳……”
沈悅離推開葉清渙,但手腕依舊被扣著,於是只能帶著怒容瞪著他,語氣不快:“你發什麼瘋?”
葉清渙唇角染著血,含笑看著面前的人,另一隻手卻撫上對方的唇。
好美。
葉清渙像是沒聽見沈悅離的話,用力一扯,將人拉進懷中禁錮。
還有心跳,還有溫度,是葉清渙本人。
沈悅離想掙脫,把事情問個清楚,但嘴唇再次被堵上。
好一陣子,直到沈悅離無法呼吸,葉清渙才鬆開,眼神中帶了一絲迷茫。
沈悅離眼眶中含著水霧,臉頰緋紅,嘴唇腫起,卻還是不忘問葉清渙。
“你在做什麼?”
葉清渙看著面前的人,露出一抹勾人的笑容。
“阿離,你不想嗎?”
想什麼?
奪舍了?
誰敢奪冥界殿主的舍?
沈悅離深吸了一口氣,找回了自已的理智。
不,他不能。
至少他不能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