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節(1 / 2)

小說:非凡de人生 作者:張廣傳

可以講,馬力的文化課之蛻變,證明他與生俱來的天資聰慧,再者有寫作上的特質。他發現班裡有幾雙異樣的眼睛不時地注視著自己,那是一種崇拜的、帶有情愫的、示好之意的眼光,心裡便有了些許不安和懵懂。其實,他初中就感受到這種異樣的目光。他心儀和心意不止於此,而是發自內心的那種革命理想與遠大志向,絕無時下就卿卿我我、玩物喪志之念想。對此,梅花極其讚賞馬力的如此銘心、明智和明志。

“‘麵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瓦西里說的寓意多麼精確、多麼耐人尋味。所以啊,你大可不必著急而耽誤大好青春時光。”梅花姐意味深長地說著。“你知道蒲公英被公社推薦上‘五。七’大學嗎?”

馬力聽了十分震撼,忙問:“上大學?”

“是啊,你想想她就知道如何一門心思刻苦學習。”梅花說。

是啊,在馬力腦海裡一直有蒲公英呢,她是自己迄今為止所最想念的女生。她除了天生麗質的出眾,還有著不屈不撓、奮發有為、堅強進取的意志。憑著一腔熱血應徵去公社戰山河指揮部的女子連,從一名戰士做起,戰山河、鬥天地、餐風宿露,一步步地當班長、當排長直至成為女子連裡叱吒風雲的年輕副連長。如此一來,兩人平日裡難得見上一面。梅花這麼一提及她,使他怦然心動、崇敬油然而生。

“她什麼時候去‘五.七’大學?”馬力迫不及待地問道。

“估計這會在家陪她娘,她下午來過咱們家,還問你這問你那呢。”

“那我得去她們家看看。”馬力說著進屋裡從抽屜拿出縣裡獎勵的採訪本和鋼筆揣進衣兜就要出門。

梅花提醒馬力說:“你就空手去啊?”頓了頓,“我們家屋後菜園裡,不是有黃瓜、西紅柿嗎?”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啊。”馬力順手從梅花姐身旁拿起竹籃子。就去屋後菜園子裡摘了半籃子瓜蔬問道:“這些不少吧?”

梅花“咯咯”地笑了,說:“你把菜地裡的黃瓜、西紅柿都摘乾淨了吧?有你這麼摘的嗎?去吧。”

馬力有點尷尬地看了梅花一下,提著竹籃子來到蒲公英家。她和她娘坐在院子裡掰著芸豆角,見他忙站起讓座說:“哎呀,我們公社的小名人來了。”

“你……”馬力的臉頓時紅了。

她娘抬起頭看著他倆笑嘻嘻地對蒲公英說:“你一見弟弟這連諷帶刺的,我聽了都扎耳朵眼。”

“娘,他真的了不起啊。”

“了不起,也不能這麼說。”蒲公英的娘繼續說。

“我、我從我們家菜園子給你們摘西紅柿、黃瓜了。”馬力說。

蒲公英上前從馬力提的竹籃子裡,拿幾根黃瓜、西紅柿就去洗了。馬力剛才見她拿瓜蔬的手糙得很,一雙眼睛還那麼炯炯有神,只是臉上黝黑黝黑的消瘦了很多,原先扎的兩根長辮子變成兩把刷子。要知道,原先的長辮子梳起來是要費時間的,而變成刷子可想而知她多麼的累和忙!就在他想著這些時,蒲公英口裡咬著黃瓜、手裡拿著西紅柿走來遞給她娘一個西紅柿。

馬力從衣兜裡拿出採訪本和鋼筆遞給她,說:“縣裡獎勵我的,你上大學用吧。”

“這太貴重了吧?”蒲公英驚訝地說。

馬力忙解釋說:“反正不是我買的,我還有。”

蒲公英的娘插嘴說:“真是個好孩子,大媽過去疼你是對了。”

“我吃了你很多煮雞蛋呢。”馬力說。

蒲公英搶話說:“還有荷包蛋。”

“我對你倆都疼不偏向,只希望你倆好好的有大出息。”

蒲公英見她娘似乎有點傷感,忙說:“你放心吧,我們大隊現在有誰像我倆這麼出息?你好好的,我倆還會大出息呢。”

馬力和蒲公英不約而同地蹲下各握住她的一隻手不放。

此時,馬天的娘一步跨進來說:“你娘仨好親熱啊。”

馬力和蒲公英忙站起來,蒲公英喊了一聲“嬸子”就說:“好久不見你了,馬天學習怎麼樣?”

“他啊,哪能趕上他。”說著朝馬力看著,又說:“聽說你這學期全班拔尖了?”

馬力忙說:“馬天也趕上來了,我倆考得都不錯呢。”

蒲公英進屋搬了把椅子給馬天的娘,說:“你坐會兒吧,我也好久沒有見著你啦。”

“聽說你都當連長了,真好啊。”

“現在不當了,公社推薦她上五.七大學了。”蒲公英的娘自豪地說。

“那我們大隊要出第一個女大學生了,真稀罕人啊。”

蒲公英矜持著解釋說:“我上完學還要社來社去,早晚要回來的。”

蒲公英再不是以前的那個蒲公英了,馬力感覺到她這一年多戰山河指揮部女子連的歷練,給她帶來的潛意識變化。如果讓他表達自己的心思,還是欣賞現在的她。她口齒伶俐、落落大方、思維成熟,無不讓他的思緒萬千、浮想聯翩。他倆的心裡或許都生出一種說不出、道不明、朦朦朧朧狀的微妙感,也或許註定以後會有纏綿的故事可言。如今,蒲公英也算是春華秋實、金榜題名,馬力有些另眼看待她了。倆人相約晚飯後去村東河邊散步。這也是他倆在懵懵懂懂中第一次在村子裡單獨相約。馬力心嘭嘭地如約來到河邊一片被河水衝出的樹根上與她隔著一米多的距離坐下了。河水順著河床蜿蜒流著,幾隻青蛙打破他倆一時無語的沉靜而鳴叫起來。畢竟是她一年多的戰山河指揮部的歷練,終於先他開口說:“你我一別這一年都有了長進,你在教室裡琅琅書聲,我在廣闊的天野戰天鬥地;你在用心學習文化知識,用筆書寫作業;我在拼著體力,掄錘握鐵鍁挖河建水庫;你白白淨淨的,我卻臉黑手糙黑不溜秋的;你可曾知道我一個女孩子多苦多不容易嗎?”她一連幾個排比句地說。

馬力吃驚而又同情地聽她幽怨說著不知如何說好。蒲公英以為他在靜心聽她傾訴,就繼續說:“這次有‘五。七’大學深造的機會,要不,我真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下來,我苦啊。”

馬力想著如何安撫她?突然嘴裡冒出這麼一句:“你的苦到頭了,等你大學回來進公社裡,也會白白淨淨的。”

“我白白淨淨的肯定比現在粗糙好看。”

“你從上小學就好看啊,你還記得我們過家家嗎?”

蒲公英經馬力這麼一說,倒有點羞羞答答了,一雙手不停地搓著,說:“那隻能留作回憶了,就像腳下這河水總不能倒流吧。”頓了頓,“哎,你現在還寫文稿吧?”

馬力說:“咹,上一學期偏科下降,為學補文化課就少寫了,好在,我還算爭氣,把偏科的文化課補了上來。”

“你天生聰明,我這次去‘五.七’大學也要補上文化課。對了,我們比賽如何?”。蒲公英這時候終於有了自信笑著說。

其實,兩人不知道這‘五.七’大學極少文化課學習。基本上學與農業生產有關的一些實用技術,包括作物的種植與管理、果樹的修剪管理、土壤的測試、農機具的使用維修方法等等,這與高中裡學文化課似乎有些風馬牛不相及,怎麼比賽啊?可馬力聽了還是答應了她。說:“一言為定。”

到蒲公英去“五.七大學”走那天,馬力和馬天一起幫她提著行李送上學校旁邊的汽車站,就往學校走著。馬天冷不丁地問道:“你不會要把小時候與蒲公英過家家,現在當真吧?”

“你別胡咧咧啊,再說我就踢你。”馬力說著朝馬天的屁股踢了一腳。

馬天摸著屁股埋怨地說:“你還真踢啊?不理你了。”

馬力說:“我就這麼比畫一腳你還當真?”

馬天不滿地看著馬力說:“那我也像你這麼比畫一腳?”

“哎,你還記得上小學時,我因為踢了你一腳,晚上回家被父親一頓揍嗎?”馬力不經意地說。

馬天忙說:“你翻舊賬啊?”

這時候,兩人走進校園裡,迎面走來語文老師向馬力招招手,說:“你們快要遲到了。”

馬力忙跑過去說:“我們村蒲公英上大學今天走,我們去車站送她去了。”

“她在我們公社很有名氣,我知道她。”頓了頓,老師對馬力說:“哎,對了,中午你到我那去,我告訴你把學校黑板報換新內容。”

“好。”

“那趕快回教室上課吧。”

馬力應允小跑著到教室上課去了。畢竟剛剛期中考試完,老師對這次期中考試的問題進行輔導講解。其間,數學老師表揚馬力從不及格到優秀的巨大變化,同學們的眼光紛紛注視著他。而在注視的目光中,他發現前面第二排的一個叫花的同學倒回頭看他的異樣目光。而這目光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他的心不免“咯噔”地躁動一下。心在想:她這種眼光已經不止一次了,大都是在上課與下課的一瞬間,將要坐下或站起的時候,就把這種眼波輻射過來。他看她還算美,中等個兒也算標緻,兩根小辮子梳得整齊油亮,尖尖的鼻子下有那櫻桃小嘴,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但她在他看來,只是一個內向性格、平和的心態、平平的學業,或許最終註定她與他會有故事、但故事是廣義上的,不會超越同學底線的那種。她只能是他人生軌跡中那一個階段、一隻對他安撫或撫慰的纖纖之手。

自古有道:才子佳人,才子配佳人,佳人愛才子。馬力縱然不才、但在他們鄉間這一帶已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了。班裡不止花同學投來“那個”異樣的眼神,還有那個與花同學不是一個型別的馮同學。馮同學高個細條,白淨的臉龐,有一雙炯炯有神、火辣辣的雙眸。她的優點不止這些,還有兩條長長的“飛毛腿”,三千米、五千米乃至一萬米長跑不在話下。當初基於此特長而特招進高中學校的。她那種火辣辣的眼神,有時候真讓人躁動不安。於是,她極有機會與他接近切磋,他也難以拒絕她那雙迷人的眼神。有一次,運動會近了,需要長跑鍛鍊,下午課後向北山跑去。十幾個同學因為體力的原因,漸漸地拉開了距離,馮同學緊隨他不離。他有些尷尬,說:“你不要跟著我,你往前衝吧。”

她則不緊不慢地問馬力說:“我沒有得罪你,你也不喜歡我嗎?”

馬力聽了立馬停下說:“你沒有得罪我,你我也不能說喜歡,因為我們的未來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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