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日月如梭(1 / 2)

小說:非凡de人生 作者:張廣傳

日月如梭,光陰荏苒,一夜的細雨濛濛,使深秋的天氣變涼了。吸著溼潤清新的空氣,踏著腳下紛落的樹葉落花,馬力內心那種蒼涼感不禁湧上心間。其實,這心境隨著人的思維狀態而變化的。此時,想起十年前曾經風靡一時的一首《風雨兼程》歌。是啊,如今的他註定要經歷風雨,風雨兼程。

“嗨,林秋秋家的這位,這麼巧啊。”

真是冤家路窄啊。林秋秋曾經的那同學男朋友----就是給他戴綠帽子之人。他不屑一顧沒好氣地說:“你離我遠點,我們不是一路人。”

“我剛從黨校學習回來,調新聞出版局了,你說今後能不見嗎?”

馬力心裡有些憤怒,想發作卻一直忍著,那眼神如兩把刀子似射向他。他見勢不妙狼狽地匆匆而去。馬力帶著怒氣去公用電話亭給林秋秋打去電話,說:“林秋秋,你什麼意思?你給我戴綠帽子、我已經夠寬恕你了,你還要那男同學、現任丈夫刺激欺我,做人不帶這樣的。”

“你說什麼啊?我離婚後壓根兒沒見過他,你夢遊中見著他了吧?”

“你……你此話當真?”聽了林秋秋這麼一說,馬力的心裡“咯噔”一下半信半疑地問道。

林秋秋“呵呵”地在電話中說:“現在我連你都不屑一顧,還有心思去顧他說什麼,笑話。”

馬力想她也不會瞧得起這個人啊。所以,此時的口氣隨之緩和下來,說:“那你當初不是說要給兒子改姓嗎?”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現在我讓我兒子姓林了。”

“那你好自為之,對了,反正我希望你少與他糾纏。”

林秋秋電話裡哈哈大笑,說:“你這人真有意思,我剛才說我們早沒有關係了。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再怎麼樣也不會與他生活,何況他也已經結婚。再就是你也別背後議論別人怎麼著,這沒有意思,你還是想想自己往後的生活怎麼安排吧,掛了。”

馬力一激靈急忙將手裡的電話聽筒放下,好像它是燙手的山藥似的怕傷著自己。心裡嘀咕那人或許不知道與林秋秋有個孩子、她至今也沒有告訴他,懷疑和後悔自己是不有些神經過敏誤會了她。想到這裡不禁自嘲地苦笑一下,對她有些理解、不再那麼怨恨了。這個具有獨立個性、獨到思維、觀念前瞻、家庭背景又複雜的她,本身引領時代潮流而敢作敢當敢為奈何不得的。

近一段時間,馬力有點怠慢自己和工作了。但於情於理也無可厚非,他需要的是自我調理、自我慰藉。有道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有些事情不必再追究,即便追究也難以有結果。不是“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嘛。人一旦失意需要的是一份灑脫,不想過去,只問今朝。他在想自己心靈被折磨如古希臘神話故事裡的西西弗斯:記得故事大意是這樣的:西西弗斯天庭犯了大法,被大神懲罰降到人世間,懲罰他推一塊石頭到山頂。他每天費很大力氣把那塊石頭推到山頂,到晚上石頭會自動滾下來。第二天西西弗斯又把那塊石頭往山上推,且一直週而復始著。大神懲罰目的在於折磨他的心靈,讓他在“永無止境的失敗”命運中受苦受難。最難能可貴的是,西西弗斯依然不肯認命。他每一次推石頭上了山頂,大神嘲笑打擊他一次、並聲稱他難以成功。西西弗斯則一直抱足信心,周旋在失敗與成功的圈套裡。因為他推石頭上山責任,只有把石頭推上山,就算盡責而沒有辜負於大神。至於石頭是否會再滾下山來,那是大神使然。他想的是自己天天有事情做、時時抱有神聖的使命,使希望越來越近了……故事的最後,他打動了大神而放他重回天庭。馬力由西西弗斯聯想到自己人生多災多難,能否不抱怨、不逃避?不顧身心的傷痕泰然處之。既然愛過、恨過、憤過、傷過、哭過、苦過,經歷了五味雜陳;既然於此間努力過、成功過、失敗過、痛苦過,享受的是有酸有甜有苦有辣的完整人生過程。現在與蒲公英而天各一方、與女神和徐麗分手難結連理之果、與林秋秋分道揚鑣不再婚姻。這一切,註定了他追求人生的必然軌跡,讓自己成為一個堅韌者的堅強之人,勇敢地走著當下每一步、並堅信著堅持到底,不牽不絆,不羞不惱。像西西弗斯推上山的那塊石頭一樣,經歷歲月的磨礪與洗禮,依舊巋然不動和初心不改。如此,才會看到彩虹極其美麗的景色而成就自己的正果;如此,他真為自己的釋然而感到無比的自豪和驕傲;如此,他知道了自己姓什麼、吃幾碗乾飯,該怎麼面對眼前的紛繁生活。既然心結已開,自己就應該放下包袱、一門心思地追未經的夢、追未經的事業。

陽光燦爛著,透過樹隙斑斑駁駁地灑在地上。馬力腳踏著走在路上心情開始向好,他上午應約去參加體育中心專案移交簽字儀式,這也是島城公益事業走向市場和多元化投資在全國的首次嘗試。中意集團一次性注資3億多元,正式接管曾經由政府出資建設這一專案。既然全國首創,肯定具有新聞炒作價值。專案簽字後,中意集團董事長接受記者採訪,馬力問道:“作為公益事業專案,從長遠來看,沒大的效益可言。中意集團出於什麼目的、敢出巨資接管呢?”

“我們集團一步步的輝煌發展,都是政府不斷扶持培育、給予諸多的優惠政策中壯大起來的。政府沒有殺雞取蛋,而是從孵公司成長的大局出發,使中意集團做大做強了。俗話說:飲水思源,這也是我們依託政府、回饋社會、服務島城人民一項公益專案的公益行動。”中意集團董事長如是說。

馬力問道:“這樣的巨資會不會影響公司的生產經營呢?”

“不會,此次善舉也會影響諸多公司與我們一樣,加入社會公益事業中。對我們集團也是一次形象宣傳的轟動效應。企業形象上去了,經營業績自然不在話下。”

馬力聽後打心裡佩服中意集團的壯舉,帶著那份感動與激動寫出此稿,次日,報紙就以頭版頭條、配發短評刊登出來。幾天後,中意集團下屬一企業車間工人胡麗看了報道,就慕名打聽著找到他,非要他幫著尋找曾經幫她的那個“14號”。他有些不解欲語,被她激動中搶過話茬道出其中根由:

原來,她下崗做臨時工時,那天晚上手拿手提袋乘坐公交車回家,臨到站發現手提袋被割開一個口子,裡面的錢包不見了。錢包裡有她剛發的200元工資和業餘時間為一些單位訂報得來的80元辛苦費----這些錢,是她一家老幼四口一個月的全部收入和生活費。她慌忙中跌跌撞撞地到派出所報案出來後,就趴在一棵老法桐樹幹上哭天喊地痛不欲生。她想到自己與丈夫離異拉扯著年幼的兒子和一歲的小侄女,與70多歲的老母親艱難地生活著。如今錢被偷了,自己如何回去面對那3張不幸的臉?冥冥之中,一個可怕的字眼在她腦海裡閃現出來:死。而一箇中年男子見此過來關切地探問道:“你怎麼了啊?別哭有什麼困難跟我說,也許我能幫助你。”她抽泣著抬起淚眼,就一五一十地將自己家裡不幸和被偷錢包的事敘說一遍。那陌生人從衣兜裡拿出200元錢遞給她說:“這點錢你先拿著應應急吧。”她不敢相信似地往後退著推辭說:“咱們素不相識我不能要。”那人一把塞進她手裡說:“不要推辭了,天也這麼晚了,家裡老人和孩子會惦記的,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就這樣,那中年男子一路安撫著胡麗一直把她送到家門口,一抬頭見門牌就笑著說:“你家住14號,我也住14號,我們還是有緣分的。”那人又掏出100元硬塞進她手裡說:“孩子還上學,老人身體又不好,200元肯定不夠,我衣兜裡就這麼多了。”此情此景使她不由自主地跪下哽咽著說:“你的心意我領了,錢我不能要這麼多。”那人扶她起來,又說:“那權當我借給你的。”她說:“借也要有名有姓有地址的,以後我要還你的。”那人說:“我也跟你一樣住14號,我在市委機關上班,你是困難職工,政府沒有把你們給忘了,國家也正在為你們下崗職工想方設法走出困境……”她還似在夢裡一般時,那人已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夜色裡。此後不久,胡麗原先的主管公司領導上門看望給她600元慰問金。她抽出300元請領導幫她找到那位中年男子還人家。因為這之前她在周圍幾條路找過那人所說的14號,也去過市委機關門口守著試圖找到這人,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領導聽了也很感動,又把錢還給她,說等有機會讓其當面還。

冬去春來,胡麗心裡一直感動著、不安著。甚至走在路上也不忘此事,那茫茫人海中尋找那張永遠難以忘懷的臉。那天,在車間無意識中看到馬力寫公司的文章後,就想讓他幫忙寫一寫、刊登在報紙上,讓全社會幫她一起尋找那個住14號、給她錢渡困境的好人。

馬力聽後也感動不已,就一口應允下來。隨後,他連夜將此寫出一篇長篇報道發往報社。週末版的頭版頭條用半個多版予以刊登。真是“一石激起千重浪”,一時間,島城上下轟動了,大家紛紛加入尋找這個“14號”好心人的行列。電話線索一個又一個地反饋到報社,“14號”成為島城及其市委機關的熱點話題。大家爭相傳閱、奔走相告,議論這個“14號”到底是誰?是哪個部門的?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一週後,那個所謂的“14號”在市委機關“浮出水面”。政府裡的這位處長似乎不經意地說:“這種事誰遇上也會幫,尤其是那些下崗職工,我們更不能袖手旁觀,愛心是我們機關幹部最基本的要求與素質。”

此後,有關部門安排胡麗與那位“14號”----市政府那位處長相見後,她脫口而出說:“是他,就是他”。她剛見上他沒說幾句話淚水奪眶而出、泣不成聲。

那處長上前安撫著她說:“我對那事早忘了沒放心上,這種事在機關裡比比皆是。儘管機關幹部工資較低,但每逢遇上天災人禍、與貧困地區結對資助、給困難家庭捐款捐物什麼的,大家覺悟很高挺踴躍的。比較起來,這點事不值得一提。”頓了頓,“你肩上擔子很重,還要照顧老母親和撫養兩個年幼的孩子。過幾天,我帶妻子和女兒去看望你們。”

果然,此後一個週日,那處長與家人去了胡麗家;民政部門發放了困難家庭最低生活保障優惠證;市直機關的一個局與其結對幫扶;中意公司為她漲了工資;單位的同事、鄰居、朋友也時常資助。她在失去的同時,又得到了很多。

這個尋找“14號”的感人故事,傳遞著人間真情大愛,引起文藝界的重視。《海鷗》文學雜誌社主動邀約馬力、以此寫一篇報告文學,電影製片廠約請馬力創作電影文學劇本,準備搬上銀屏。由此,他在感到新聞力量的同時,也預示著自己事業之春天、因為尋找“14號”而又一次到來。

此後,馬力真正理解了什麼叫廢寢忘食的寓意。報告文學與新聞是有其相似之處的,譬如當年抗美援朝時魏巍《誰是最可愛的人》就是如此。似乎新聞體裁裡的通訊和報告文學“姊妹篇”似的,它脫胎於新聞而不同於新聞,表述的都是新近發生的有社會價值的事實。只是在時效上新聞快於報告文學,也是介於新聞通訊與短篇小說之間的、具有新聞和文學兩面性的特點。作品可以對涉及的事件和人物進行合理的藝術加工和思想感情的昇華表述。運用文藝手法迅速及時地再現生活中富有典型意義的、真人真事的新聞性文學體。它可以敘述、描寫、議論、抒情等多種手法充分展現其生動性。因此,馬力在創作這篇報告文學時,只是在新聞的基礎上,融於文學的因素,從新聞性跨越到文學性而相得益彰。不久,馬力的報告文就刊登,這一期的雜誌被搶購一空又加印兩次,創下雜誌社歷來發行之最。這一訊息反饋給電影製片廠後,也增加了對當下這個很政治性的題材拍攝信心。畢竟文藝是為政治服務的,許多電影也在大政治背景下孕育而生、名震一時。而當下關心、解決下崗職工的生活與工作也是重中之重,所以,馬力的電影劇本創作被督促著速成。創作之前,他權衡再三定位運用平鋪直敘的手法,以樸素的語言,折射出那些生活在最底層的平民善良樸實、苦於生計、任勞任怨、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傳統美德。進而引發人們對其深思中報以同情、理解、褒揚,並竭力維護其最起碼的生計與尊嚴。他拿出拼命三郎的精神,夜以繼日地創作。一個星期裡,他吃了寫、寫了睡、醒來再寫,甚至夢裡也苦思冥想著,身不離辦公室,全身心地劇本創作。其間,他與他們一起悲傷、痛哭、感動、感激、感恩,揚起生活風帆的渴望與憧憬,他儼然如劇中裡的“這一個”與“那一個”。曾幾何時,他也就是從那種生活底層走出來的“這一個”與“那一個”,只不過是一個來自城市、一個來自農村罷。終於將三萬多字的初稿拉出後,又亢奮著將劇本理順一遍寄給導演。他帶著期待與夢想,整整地睡了一天一夜。這種感覺一般人是體會不到的,就如一粒種子期待發芽破土、沐浴陽光、經歷風雨、成長開花、最終結果那樣。他夢想由此在文學創作土壤裡破土後,成就自己成長結果之夢。

等待的滋味是忐忑而不安的,也是很憧憬的。這一天,他收到了“風姑娘”的信,小鳥(信鴿)來找他。他的憧憬如願以償,那相當於一氣呵成的電影劇本,可謂如他理想化般的“一炮打響”。而他這一天,恰好陪同社長參加中國紡織總會會長、繼在上海敲響全國紡織壓錠第一錘後,又在島城掄起第二錘的儀式現場活動。紡織壓錠意味著大批紡織工人的下崗及其安置。他觸景生情將創作《下崗女工》電影劇本,剛得到透過稽核訊息跟社長說了。聽後驚訝地看著馬力,他心想,莫非社長怪自己不安心本職工作吧?

“你這個題材抓得好啊,我們報社能否介入合作拍攝?”

“啊?這我倒沒有想過,不過,我可以與電影廠導演建議一下。”馬力有些激動地說。

社長下意識地摸了馬力的頭一下,說:“你還是真是一個人才,我當初沒看走眼。你今天就協調電影廠,說我們報社出資參股與他們聯合拍攝。”

結果可想而知,社長還提議就與當下的紡織壓錠、安撫安置下崗紡織女工融合於一體,並與電影廠一拍即合。更戲劇性的是,市紡織總公司獲悉後,也表現出特別的積極性,如同“半路上殺出一個程咬金”,竭力自薦做第三方來聯合拍攝這部電影。隨後,三方簽訂了合作協議,劇組在一週內組建,陸續駐紮島城紡織砸錠的國棉廠裡拍攝外景。馬力慶幸自己的記者頭銜上又加一個編劇頭銜。這部電影后來以紀實的手法,反映這一時期企業改革、改組、改造中,那些最基層工人的心態、心境、生活層面和全社會關注、關愛中碰撞出的真善美火花。繼而,引發人們的擔當責任意識而轟動一時。此時的馬力也算一個人物了,便提議電影首映式在中意集團的車間裡。邀請故事原型人物在她的車間與她那些姐妹、工友發言講話一起觀看。他的這一新穎創意想法被採納了,各級媒體也嗅覺其中獵奇的新聞點。是啊,國企改革、下崗職工、兩個文明建設已成為時下熱點,媒體怎能不關注?轟動效應可想而知。

記得丁玲有一幅作品《太陽照在桑乾河上》,這時候的馬力一直感覺太陽照在臉上暖暖的、熱熱的。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了,沐浴著事業、時代賦予的別樣陽光,內心不禁湧動起些許感嘆:上帝將自己情感生活大門關上,卻又將事業之門啟開了。看來真如古諺語所說:魚與熊掌難兼得啊!

馬力從人生低谷裡走出來,終於收穫事業上的一桶金。風水輪流轉著轉到了他的跟前,這一轉繼他從山溝里老家去深圳打拼、又從深圳轉到島城後的又一次華麗轉身轉折。看來,他身上的潛質需要深入挖掘和發現。以後本職工作之餘,要勤奮不懈著文學創作呢。

也就是這一次電影首映式上,馬力偶然遇上陳瑾的表姐。她與胡麗同在一個車間,首映式現場看到馬力後,她瞅準機會悄悄地湊上前對他小聲說:“你怎麼不再和我表妹陳瑾見了啊?”

馬力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愣了那麼幾秒鐘才恍然想起來,平靜地說:“那次她離我而去,茫茫人海我去哪找她啊?”

“我知道,我告訴你,她在市郊海邊一家公司當會計呢。上次給她介紹物件的事你別怪我啊。”

馬力聽她自責忙說:“我早忘了,你們都要好好著啊。”

馬力在想,愛情是個說不完的話題。當初對陳瑾產生情愫的時候,心是惶恐而不安的,或許愛的心中就是一個影子。他給她披上夢的華麗衣裳,陶醉在夢的幻覺裡不願醒來,久久地徘徊、輾轉著。往事悠悠,自己隱藏著與陳瑾那麼一段美好的記憶。如果當初沒有她母親的委婉拒絕,再如果沒有當初自己的南下深圳,或許他倆會瓜熟蒂落般的有意想不到的結果。那次與她偶遇致使自己與林秋秋的婚姻戰爭升級,以致感情破裂知曉自己頭上的帽子是綠色的,其中的隱喻是否昭示著他與陳瑾日後會有故事?他現在不敢往下這麼想,只答應她的表姐抽時間去看一看、會約一下她。

傍晚,馬力海邊散步路過匯泉廣場,戶外大螢幕正在播放央視的新聞聯播,便駐足稍息看了起來。令他震驚的是,大螢幕里正播送著美國使用導彈悍然襲擊我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的新聞。其中,我國駐南的新華社女記者邵雲環、《光明日報》記者許杏虎和夫人朱穎都不幸遇難,20餘名外交官受傷。這也是外國駐南外交機構第一次被炸。爆炸發生後,遭到中國人民和全世界愛好和平的人民的強烈憤慨和譴責。馬力作為一名新聞記者看到同行被炸死、大使館遭襲擊,義憤填膺的他,首先想到用自己的筆去抨擊譴責美國的惡劣行徑。他現場中先後採訪幾位觀眾,回到辦公室連夜不到二十分鐘時間,採寫出一篇現場報道發回報社,報社的值班編輯接受傳真稿件直接編髮、並以頭版倒頭題於第二天刊登出來,社長看了電話口頭表揚了他。他想,一個好記者,尤其在突發事件中展示才華,自己很自豪具備這樣的新聞敏感和素養潛質。就在他暗自得意之時,陳瑾的表姐打來電話說剛與她通了電話。馬力急忙問道:“你沒有提起我啊?她什麼態度?”

“本來我還想給你美言幾句,我一說她就急了,說我‘狗咬耗子多管閒事’,我看你自己去給她療傷吧。”

馬力感激地說:“大恩不言謝,日後報答你啊。”

馬力在一個週日乘坐市郊公交車,去了離市區不遠的市郊小鎮,陳瑾所在的公司依山傍海在此。當他突然出現在她眼前時,她似乎有點蒙而不敢相信地看他一眼,就別過頭臉朝大海看著說:“我們早翻篇了,不,本來也沒有開篇,有什麼可見的意義?”

“你為啥不聯絡我?我好像沒有得罪你啊。”馬力急忙說。

“我們有啥可說的?你的小日子也過得不錯。聽我表姐說你的事業如日中天,我不想打攪你,也希望自己清靜著沒人打攪。”

馬力衝動地說:“我放不下你,也擔心你。再說,我現在單身很久了。”

“啊?不會是上次我們見面……”

“我還得謝謝你,要不,我現在還在戴綠帽子呢。”

陳瑾聽了再一次地“啊”一聲,驚訝地看著馬力。他上前將手搭在她肩上真誠地說:“這是真的,以後我再告訴你。”

陳瑾不自然地將馬力的手從她的肩上挪開,如不認識的樣子看著他足有十幾秒,臉又轉向了大海,說:“你不要騙我,我神經很脆弱,經不起生活的大起大落。我知道你心思了,我還上班呢。”說著,她低著頭離他而去。沒有走出多遠,她與迎面而來一個人說了幾句話。那人主動地朝馬力走來,伸出雙手說:

“哎呀,你這個記者上帝買房子找我啊,你說你不滿意在什麼地方?”

馬力知道陳瑾與這人撒了謊,便順水推舟地說:“價格太貴,我沒有那麼多錢啊。”

“我是開發商,我說了算,你說你準備花多少錢?我們這個盤已經賺足收尾,現在就剩幾套的套三房,你出個價,我爭取滿足你的要求。”

這人看上去倒挺痛快的,馬力隨口說:“我手裡滿打滿算還不到五萬元。”

“你真想買?”

馬力莞爾一笑,隨口說:“不買我來幹嘛啊?”

“那好,看在你那個朋友分上一口價,我給你打折,大套三房,九十三平方米,四萬九千八,白菜價,想好了立馬交錢籤合同。”

“啊?我……我今天沒帶那麼多錢啊。”馬力似乎有些後悔不該這麼說。

“你朋友不是在我這工作嗎,你跟她商議一下,定下了找我。”

馬力點點頭笑了,上前與他握手說:“感謝你給我這麼低的優惠價,我現在找我那朋友商量去。”

當馬力又找到陳瑾這麼一說,她有些吃驚地說:“我們經理不會開玩笑吧?迄今賣出的每一套,沒低於十萬元的。趕快買,你要不想留,一轉手賺幾萬小意思。”

“那我就買?”馬力感覺天上要掉餡餅了且砸在自己的頭上,不能辜負地接住啊。

陳瑾溫柔地說:“美死你吧。”頓了頓,“你現在住哪?”

馬力感嘆一聲說:“辦公室,如果在這買了肯定住這啊。”

“我知道你打拼到現在挺不易,你現在島城要有房子了,我還得打拼幾年呢。”陳瑾感嘆地說。“對了,我建議你馬上去交定金、籤合同,免得夜長夢多老總再變卦。”

“中,聽你的。”

於是,馬力跟著陳瑾去總經理室簽了字、又隨她去財務室交上定金,前後也就半個小時。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幾天後簽訂正式合同時,她又幫他拿到那套已經裝修過的樣板房。對方唯一要求讓他給公司寫一篇新聞稿刊發在報紙上。這對於他來說是“小菜一碟”,當場點頭應允了。此刻想來,加上自己當初在深圳分的那套房和來島城買的兩套房,巧合的都是貴人使然啊。他的這一套房是地地道道產權人,父親和梅花姐得知欣喜不已。這會兒,正是在這座百年城市紮根落戶,從人生低谷裡走出而時來運轉。

漸漸的,春至夏又來,馬力的生活在住進新房平靜著趨於正常。陳瑾在他勸說下,勉強地在新房裡暫住下來。他倆如一家人、但不是一家人,相敬如賓地每一天沐浴著夕陽的映照進這個門,也每一天出門披著朝陽去做各自的事兒。日子從來沒有這麼的靜謐、愜意、安然,但兩人相約著那一道情感上的紅線一直沒有突破。純樸、純真、純潔讓他倆坦然著相安無事。倆人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地相互欣賞、相互磨合得特別默契。究其原因在於他們都曾經歷過一段坎坷的,甚至傷感的失敗婚姻。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嘛,他們就是心存這樣的心態,生怕再一次彼此被彼此無意或有意傷著,天天這樣熟悉而又陌生人似的在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著。但終於有一天他的傳呼機“嘀嘀”響了,開啟一看,是林秋秋髮來的資訊“我後悔了,盼會晤”。看著她的簡訊,他足足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反過神來。心想:自己不是一件衣服,你想丟就丟、想穿就穿。於是,斷然決定不再理會她,因為無論從經濟上、房子上、孩子上、還是情感上,一切的一切都沒有欠她的啊。不想,從此以後,被林秋秋這一“嘀嘀”後,生活再一次如漣漪般地不再平靜了。她則接二連三地找他被拒絕了,三嫂和林書記也前來說和求情同樣被辭請。甚至林秋秋有一次居然領著她的兒子來到他的面前,讓這個年幼無知的孩子喊他“爸爸”。他抱起孩子走了一會將其放下說:“你要乖,跟你的媽媽去吧。”

林秋秋突然上前抱住馬力說:“我們復婚吧,我以後一切聽你的。”

“我有新選擇,已經同居了。”馬力違心地說,並將她的手掰開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著她。

“你別騙我,我們分開才多久啊。”頓了頓,“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有本事你帶我看看去。”

馬力一時語噎住了,猶豫地說:“這……?”

林秋秋似乎挑釁地看著馬力有幾秒鐘,才說:“我還是不信,你帶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我要看見就死心了,怎麼樣?”

馬力猶豫有頃,下決心似地說:“這也行,只是我住得太遠在市郊。”

“反正我今天調休,權當郊遊了,還能蹭你一頓飯。”林秋秋繼續挑釁地說。

“如果你看見受刺激、耍賴怎麼辦?”

林秋秋想也沒想直接說:“我還沒有那麼脆弱、那麼無聊吧。”

“那我們就這樣說好了啊。”

就這樣,他們乘坐公交大巴車到馬力的家後,陳瑾穿著睡衣開門。頓時,他們都愣住在門口,林秋秋不敢相信似地看看她又看看馬力,憤怒地說:“你們可真行,但我得進屋去‘驗明真身’,看看這是真相還是假象。”

陳瑾聽著她這樣說有些莫名其妙。看著馬力後退了幾步閃在一邊,林秋秋氣沖沖地不顧一切進屋直衝臥室而去。他朝她使了一下眼色,意思是:由她去。她也理解了他的意思站在原地不動。林秋秋看完兩間臥室後,出來問道:“你們是一個屋裡分居吧?”

馬力有些不耐煩地說:“這重要嗎?你就死了復婚的心吧,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林秋秋突然哭起來,哽咽著說:“我還想恢復我們原來的關係啊。”

“我說也說了,你看也看了,情況就這麼個情況,你放手放棄吧。”頓了頓,馬力指著陳瑾又說:“再說了,你問問她,她怎麼說?她說了算。”

陳瑾有些尷尬無語地回她的臥室帶上了門,馬力與林秋秋對望無語了。少頃,他委婉地說:“你應該像我這樣開始自己的新生活。”頓了頓,“你那新聞出版局的‘哪一個’呢?”

“你明知故問別刺激我,我還是感覺我們過去的生活好,我求求你了。”林秋秋說著突然上前抱住了馬力,正在他掙脫的時候,陳瑾已經穿好衣服開臥室門,看著他們這個樣子,就丟下一句“你們好自為之”的話急急忙忙出了門,把他倆閃在屋裡。

之後,林秋秋還是不依不饒的樣子糾纏著馬力,他和顏悅色地耐著性子勸她冷靜,可她根本聽不進去,依然我行我素叨叨個沒完。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馬力的心裡在想:早知現在,何必當初。這樣想著似乎有一種快感閃現在心間,同時,對她萌發了一絲可憐情愫。

“你饒了我吧,我還有事,走,咱們回市裡去。”說完,馬力輕輕地拉她的手往門外走。

她一甩手狠狠地看著馬力說:“我要不走呢?你能怎麼樣?”

“我能怎麼你,你至少還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吧。”馬力開啟門祈求、期待地站在門口看著她。

“愛情有什麼道理可言,你這是在下逐客令還是?”

“我真有事,不騙你的,咱們回市裡也能聊啊。”

林秋秋看著馬力誠恐誠惶的樣子,一點走的意思沒有,就挑戰性地看著他。他有點不高興了,她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就不走。”

“那我走。”馬力突然甩門而去,口裡唸叨著“真見鬼了”。

小鎮的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馬力在想:陳瑾去了哪裡呢?

不想,到了晚上他回到家裡便愣住了,陳瑾的房間已空了、不見人影。床上給他留下一個紙條,上面寫著:“我走了,也早該走了,不要找我,各自珍重吧。”

馬力看完紙條有點蒙,傻傻地坐在床上前前後後想著所發生的一切。自己有沒有什麼紕漏或者言差語錯地激怒了她?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了她的表姐,急忙給打去電話,她表姐大吃一驚,說:“你把她怎麼了?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我怎麼會怎麼她呢,我前妻到我家糾纏我復婚,她留張紙條走了。”

“你這叫什麼事?你領你前妻去你家刺激她,還是……”

還沒有等她說完,馬力打斷她話說:“我真沒有這麼想,也沒有這麼做,我前妻想跟我復婚被我拒絕了。我說與陳瑾已開始新生活,她高低不信非去家裡看看不可。我心一橫帶她到家裡,讓她死了這份心,陳瑾應該明白我的心思,你說我這一回來,她怎麼沒影沒蹤了啊?”

“你說你們好好的,你帶你前妻回家分明在惹事嘛。你別看她表面溫柔,內心剛烈著呢,她的眼睛可容不下一丁點沙子的。”

聽著陳瑾的表姐這麼說,馬力也很後悔,茫茫人海,偌大島城,她會去哪裡?這一夜,他魂不守舍丟魂似地焦慮著,幾乎失眠了一夜,他想自己是不間接地傷害她或她的自尊呢?

清晨,一陣漁船的馬達聲從海上傳來,將馬力吵醒。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東方拂曉,想到陳瑾的出走擔著心。本來上午有一個新聞釋出會要參加,為了尋找陳瑾推辭直接去她公司,沒有想到她請長假走了。這讓他那顆忐忑不安的心一陣揪心起來,畢竟俗一點說這套房子,透過她無意中白菜價買下的。人得知道感恩,而從感恩的角度看,她怎麼說也算有恩於自己啊。此間,腦海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登報尋找她。剛好新創刊的早報報縫闢出了通條登載市民“有事幫你辦”的無償服務欄目,只要打一個電話預約就能刊發出來。他想在此欄目刊發這麼幾個字:陳瑾速回原處、友特掛牽。於是,他電話早報的欄目熱線,第三天刊發出來。他期待著奇蹟出現在的意想中,但最終還是以失望而告終。她過後發現此資訊,只給他回一個傳呼資訊。說她與他之間已拉開距離,一開始只打算暫住,希望他與林秋秋重修舊好。他失之交臂後疼痛滋味不好受,本來與她是要奔婚姻方向去的,看來有緣之人不一定有份啊,嗚呼哀哉!

入夏了,知了在樹上鳴叫,標誌著夏的歸來。那春天終於隨著落花依依不捨地走了,夏天渲染著五彩斑斕姍姍來了。因為夏的炙熱就那麼盡情放縱裸露出他(她)們的肌膚,也裸露著安靜的間或躁動的心。人們離開籠子般的居室和寫字間,信步走到街頭和綠地,接近觸動大自然的恩賜也融入併成為大自然的一部分,在自然中找回自己的童真和純粹。看那穿著家常的衣服、趿著拖鞋、互相挽著手臂扶老攜幼的悠閒群人,不失為一片生動的、輕鬆的、散漫的城市景象。尤其在夜幕的籠罩裡,沒了緊張和疲憊,只是悠閒。此時的城市氛圍更像一個大院落、一個相親相近的大家庭。馬力盡管已經融入於其中,但似乎還有寄居籬下而沒歸屬的感覺。這與他一個人的心跡漂泊極具關係。他需要換一種心境,將整個身心投入到城市的懷抱裡,還需要一個“那樣”的人進入他的心裡與視野裡。如此,他的生活或許就充滿了陽光、擁有了愛情直至親情的幸福。這似乎有那麼點阿Q精神。魯迅先生正是透過對阿Q精神勝利法的淋漓盡致的描繪,表明這種普遍在於“國人魂靈”之精神境界。那麼,馬力借鑑於此精神勝利法直面陳瑾的離走。或許她就在縣城父母那裡,週日想討個說法,就坐車去問了她的父母,便遭到一頓數落,讓他措手不及有點蒙:

“你來幹什麼?當年我已經跟你說了,你們八字不對不合適。她今天再怎麼背,我也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你趕快找個地兒自己涼快去。”陳瑾的媽冷冷地說。

“如果當年你不阻攔我倆,我倆或許現在生活得很好,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離婚。”

陳瑾的父親急忙幫腔說:“你怎麼說話啊?你那時候的條件,你自己說說能配我家陳瑾?你說你已經幾次婚姻了?還不知廉恥來勾引陳瑾。”

“我怎麼勾引她了?我們是光明正大的。她離了婚、我也單身著,我倆有感情基礎有什麼不行的。”頓了頓,氣頭上的馬力居然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再說了,你當年都結婚了,還跟你的女下屬‘那個’唻。”

陳瑾的父親立時暴跳如雷般的上前往院子外推搡著馬力,說:“你瞎咧咧什麼?快滾吧。”

馬力一點走的意思也沒有,他怎麼也得見陳瑾一面,她這平白無故的一去、他無論如何得跟她對質清楚。所以,就朝屋裡大喊著她快出來,鄰居們圍上來看熱鬧。或許情急之下的她見此難以收場,就氣沖沖地從屋裡出來大喝一聲,說:“你鬧夠了沒有?我對你沒有信心,也不想沾你那些麻煩,你快走別在這煩我們。”說著,上前把門全開啟了,厲聲說:“走啊,別再讓我和我們家的人看到你。”

馬力一聽頓時懵了,原來的陳瑾不是這個樣子,現在怎麼也變得有些歇斯底里了。看著她那氣不打一處來的衝動樣子,他還是畏縮了。她與他使著嚴厲的眼神,他只好走出她家的院子,門“呯”地一聲被她關上了。周圍的人疑慮地看著他,那眼神有嘲笑的,也有同情的。想著剛才說的那句激怒她父親的話,心裡還是有些後悔不該說得這麼隨意、傷了他的自尊而自討沒趣。順著街道漫無邊際地走著,他的後背被拍了一下,轉回頭見馬天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怎麼是你?聽說你還倒騰服裝賣啊?”

馬天看上去已沒從農村出來的那所謂土氣,穿著也似乎洋氣起來。畢竟他倒騰賣的是服裝,從他的身上就能看出服裝的潮流趨向。他也似乎不認識似地上下端詳著馬力,說:“到底是大城市來的,氣質不凡啊。”

“你不會連諷帶刺吧?聽上去不是你發自內心,言不由衷吧?”馬力說。

“先說說你回來幹什麼?”

馬力一聽愣住了,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隨便說:“回來採訪考察啊,順便看了一個朋友。”

“那你剛才的情緒、剛才的臉不對頭,不會遇上什麼事了吧?”馬天揣摩試探著問道。

馬力還是極力掩飾著說:“沒有。對了,你要回老家咱們就一起。”

“呵呵,你不怕我一路上抓你的苦力?”

“抓就抓吧,我打小又不是沒有幹過苦力活。”頓了頓,馬力又問:“對了,馮同學好嗎?”

馬天咧嘴笑了,說:“她在鎮上門市店裡賣衣服,我隔三差五負責來城裡市場進貨。怎麼,到了大城市還惦記她啊?”

“去你的,我關心一下,好心當成驢肝肺。”

“哈哈,你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走吧,難得在這見上你。”

馬力玩笑著說:“看來掙了大錢、財大氣粗啊。”

偶然邂逅馬天后,馬力暫時把剛才的那些糾結不快拋到腦後忘得一乾二淨。一路上,倆人海闊天空、張三李四的神聊著。但馬天一口方言再怎麼新潮穿著,馬力與他的思維語言交流代溝使然,哪有什麼共同語言。直到朦朦朧朧中看到環繞在大山深處小鎮,他隨馬天去了服裝店。馮同學也不似以前而變成時髦的少婦。三人說一會話就開始往村裡走去,路兩邊的白楊樹一字型高高參天著有合抱粗了。小時候上學天天與馬天他們嘻嘻鬧鬧、來來回回走著這條路,此刻想來別有一番滋味。童年家裡貧寒,但給他留下的回憶是難忘、是美好、是憧憬的。到了村口,他下意識朝家裡的菜地望去,父親恰好在地裡澆菜,他與馬天和馮同學招呼著朝菜地走去。父親看到他回來拄著扁擔朝他看著,他的心一陣激動上前喊一聲“爹”。父親顯得很高興的樣子說:“你這不年不節地回來做甚?”

“你在家我惦記啊,這麼長時間沒回來,你不會怪我吧?”

“有啥可怪的?走,回家去,你把旁邊籃子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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