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長醉不醒,再見世之繁華。
——醒著便是醒著,無需灌醉自己,世間繁華,大道之行,同在。
終不負卿。
——***
話說回來的話,一行四人又在薄暮之時,來到了百家大會的第一處開放點——靜水洞窟。
洞窟之中註定寒氣四方,奇異的是,腳下厚冰層中總有幾處坑窪,卻積著些許清水。
向上看時,又見頂上的冰錐從上向下流延著不斷的水滴,直至冰尖後又落在下方的小坑中。
“冷嗎?”北清璃笑著問。
“還行。”濟浣曦答。轉頭看向身後跟著的雲蕭然與維鈺,出聲問道:
“你們呢?”
“不冷。”
“我……我也不冷。”
“真的嗎?”濟浣曦懷疑的目光打量向維鈺。
明明連臂膀都在發顫。
這種視線讓維鈺猛的一抖,挺直了腰桿,語氣堅定道:“我現在一點都不冷。”
“那就繼續走。”
半晌,
“那個……”維鈺哆嗦著舉了個手,“我現在可以說我有點冷嗎?”
雲蕭然:……
濟浣曦:……
北清璃:……
“所以呢?”
“有沒有誰帶著狐裘之類的……或者……”維鈺看向濟浣曦,可憐兮兮地出聲.
貓咪冷,X﹏X
“沒有的呢,你用內力暖身子吧。”北清璃笑著說道。
濟浣曦:嗯。
雲蕭然:【認同】
貓咪委屈,貓咪最終不出聲。
“快點,要晚了。”北清璃催促著三小隻繼續向裡走。
“都這個時辰了,大會還要開嗎?”維鈺哈了口氣,又搓了搓手。
“嗯。前面就到了。”北清璃陌聲答道。
一道光亮射進來,北清璃輕聲:“到了。”
隨後挺直腰身,大步向前邁入中心。
“既然都到了,那麼就開始吧。”北清璃使用內力將聲音擴散到每一處有人的地方。
清朗的少年音聽著倒是很舒服。
“試問北璃之主,為何要將這次場地設在這冰窟之中?”
“感到寒氣逼人的各位可以催動內力暖身。該不會有人堅持不到第一項結束吧?”
北清璃微笑著看向提問問題的那人,淡漠的視線一掃而過,威壓頓時增加在所有人身上。
公輸家的人,一如既往的討人厭。奸詐真是他們的代言詞。
“你,你竟敢如此對待公輸家的人!”
方才出言不遜的那人被威壓震得猛吐一口血,抬起頭狠厲地看向坐在高位上的人。
“質疑吾的決定?”
北清璃眼眸被睫毛遮蓋,神色微沉。將眾人身上的威壓又放重了幾分。
方才那人瞬間被擠壓在地上再也說不出來話。
周圍頓時寂靜無聲。
幾乎所有的人都未曾預料到這屆國師會如此強勢。
不過三小隻和另一人都未曾被威壓影響到。
四個人面面相覷,每個人眼神中都帶了點淡漠與無趣。
心思各異。
“好了,放鬆些。這場大會由吾決策。”北清璃扶額清聲道,再抬頭時又是一片如沐春風的景象。
“開場詞吾就不說了,第一項第一場,對論局。請儒,墨兩家代表上場。”
“論題為:仁愛,兼愛。時間為一炷香。請——”
話語剛落,兩方代表緩緩走到中央的圓臺上。
儒家近來前景並不是很好,雖弟子眾多,但能算得上出眾的寥寥無幾。恰逢百家大會收了幾位弟子,臺上這位名為覆轍。
墨家這位與覆轍研究學論領域差別無幾,也是新收弟子中較為出眾的,名為宴禮。
“請。”宴禮彎腰向覆轍行了個禮。
“請。”覆轍恭敬回禮。
“世之大道,維兼愛方能天下平,兼相愛,交相利。”宴禮道。
“怎能如此?仁心何處?”覆轍反問道,“世間之愛,唯仁愛方能治天下。若出此言,則世間怎能萬物有愛?利並非全為愛之意義!”
”利並非全為愛之意義,又怎能仁愛?”
“此言差矣!凡事皆有輕重緩急,仁愛之中才有世之真理。兼愛若只求回報才去愛人,那怎能會有愛人與人愛?”
……
眼見時間到了,兩方人物爭論地面紅耳赤,誰都無法說服雙方,只得互相回禮後又下了場。
“倒是不錯,這一輩人才濟濟吶!”濟浣曦對著兩人讚賞有加。
“話說哥哥,下一場是什麼?”維鈺側身輕聲對濟浣曦道。
不過這細小的聲音卻被另一人捕捉到了。
“下一場,武論。”
話語剛落,北清璃便道:
“下一場,武論。”
“啊……”維鈺驚愕地看向那人,正好與他視線交映。
那人身著墨色長衫,手中拿著一塊錦木,上面刻著梅花鎏金紋,與他上襟縫製的紋路互相映襯。
向上瞧去,一雙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尾彎起一個弧度,精緻的臉上神情莫測。
與維鈺對視後揚起一抹明媚的笑。
這人什麼來路啊,生成這副模樣。
維鈺眸光流轉,撇開視線繼續看向場中。
“無憶,開始了,上場吧。”北清璃反覆喊了三次,未見答覆後,皺眉帶著怒氣又唸了一遍。
“沈旭離,字無憶,已至。”
一道肆意的聲線響起,一看確是方才與維鈺對視那人。
這聲音倒是與他那副精明模樣不大般配。
維鈺探詢著想。
“哥哥,你知道這人嗎?”
濟浣曦饒有趣味地反問維鈺:“怎麼,你是……”
最後拉長的語調不知突然讓維鈺想到了什麼,霎時間紅了臉:
“我……我,不是……”
“哦~”濟浣曦興趣更甚,看著維鈺愈發紅潤的臉,不忍發笑,看著他介紹道:
“喏,如你所見之人,陰陽學派掌門弟子,下一任掌門繼承人。”
介紹很簡短,但是維鈺也就只知道他是陰陽家的人罷了。
維鈺:“……”
“不過聽聞,陰陽學派歷代掌門繼承人都多多少少會些占卜。”濟浣曦笑著補充道。
“北璃國師不是能勘測天機之人嗎?”維鈺問道。
“不不不,國師只是傳達神諭天意,可這真正能勘測天機的,是源於陰陽學派之術。”
濟浣曦看著維鈺點了點頭,竟有些欣慰。
但是緊接著維鈺便又丟擲一個問題:
“折壽嗎?”
濟浣曦:“……”
“這是你該憂心的問題嗎?”
濟浣曦扶額,無奈解釋到:
“當然不。他們是靠獨樹一幟的術法算出天機,可不是神諭者。”
“那北璃國師不是很不得意?”雲蕭然也湊過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