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敬仰的神，是怎樣呢？
——走吧，少年，去見一見命運裡的風。
——****
晨曦之時，各位接到了新的大會訊息，大會第二場於武神山上舉行。
濟浣曦起了個早，昨夜他和雲蕭然逛了許久，買了一罈上好的雲中雨，於是醉了一宿。
清晨一睜眼就見某人扒著他衣服不肯撒手，不知名液體流在他衣領上。
濟浣曦：……
”聽說國師那新釀成的桂花酒色澤醇香，仿若天成，一滴可解百愁。”
“什麼？哪呢？”雲蕭然猛然從夢中驚醒。
一抬頭，濟浣曦正盎然春風地看著他，眼中笑意更甚，但他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這天這麼冷……
“睡得香嗎？”濟浣曦笑著問。
嘶……更冷了……
【裹好小被子】
“挺……挺好的……”雲蕭然顫顫巍巍地低下了頭。
“呦，還沒起呢？”肆意的少年音響起。
接著就見一身紅衣的沈旭離牽著維鈺跨入門檻，狹長的眼眸微光蕩起，彰顯愉悅心情。
雲蕭然歪頭瞥了他一眼，
嘖，又是紅。
“好了，咱們先出去等。”濟浣曦看向身旁兩人的眼光充滿探究。
於是三人出了房間，不過房門忘記帶上了。
雲蕭然：……
嘶……真冷。
“說說，你們昨夜發生了什麼？”濟浣曦玩味地打探兩人。
“就……確定了心意……”維鈺開口，放出的聲音越來越小。
“沈旭離。”
“嗯？”
“雖說如今南疆風氣開放，但你真的能放下世俗眼光，和維鈺在一起嗎？”濟浣曦的語氣嚴肅起來。
“能！”斬釘截鐵的聲音代表了他的決定和態度。
此生唯君，不離不棄。
“來吧，試試你有沒有能力護他周全。”
“什麼？”
“比試比試。”
傳聞中的靖國皇帝生性溫和，從不曾主動挑起過事端，今日這是……
維鈺也驚地睜大了一雙貓眼，浣曦哥哥這是？
“向你約戰還不答應？”雲蕭然穿好衣裳，出門就看到這一場好戲。
“好。”沈旭離應下了。
無聲的氣息迅速流轉。腳下的步伐，指間的旋轉，劍鋒的周旋，對戰即為一場對話。
無聲勝有聲。雲蕭然拉著維鈺躲到一邊。
交戰雙方掀起的風浪拉動著無聲的氣勢。雲蕭然之前的白幻法讓濟浣曦使了出來，葉葉鋒利，出必見血。
不過被沈旭離的陣法擋了下來。
一枚樹葉卻在無聲中就已經破了他的陣法，劃破了臉。
沈旭離眼眸微眯，一招劍氣向濟浣曦刺去。
“春寒霜結，陣成。”
濟浣曦轉身一個跳躍，施展陣法，沈旭離手腳被縛住。
不料 下一秒他直接運轉周身氣息破了陣法。行動卻變得有些遲緩。
趁著濟浣曦愣住的時間裡，他轉身又化了一道劍氣攻去，卻被濟浣曦伸手打散。
沈旭離揚起笑容，肆意張揚，另一隻手在腰間一抽，劍鳴驚夢，正有著削掉一顆腦袋的氣勢，停下了攻勢。
“我輸了。”濟浣曦點頭認可了沈旭離的能力。
“不，你還沒用全力。”
“浣曦固然沒用全力，跟你的對戰用力最多四成。”雲蕭然的戲看夠了，出來解釋了一番。
沈旭離凝重地掃過濟浣曦，濟浣曦點頭笑了笑。不如沈旭離那般張揚，但和煦，如沐春風。
“你這劍倒是把好劍，起名了嗎？”濟浣曦問著，視線轉移到沈旭離腰間的佩劍上。
“驚夢。”
少年驚鴻一場，百世若夢。
“好名字。”濟浣曦讚道。
“多謝誇獎。”沈旭離笑著回應。
濟浣曦：……
“走了，再不出發就完賽了。”雲蕭然提醒道。
“就開兩場？”
“嗯。”
——****
清脆的鳥鳴貫徹整座武神山。微弱的光輕撒在山林中。
百家大會的場地在武神山之頂。
然而濟浣曦一行人是最後到的。迎著眾人些許詫異的目光到達會場。
隨著北清璃落座，臺下眾人也漸漸褪了聲。
“今日，各位少年郎齊聚一山，想必不只是為了探討學術之事罷。”
國師的這一番話讓眾人瞬間沸騰。
北清璃把弄著一撮青絲，鳳眸中盡是詭譎。
“浣曦哥哥，他這番話是什麼意思？”維鈺好奇心爆棚，掙開沈旭離的手，轉身問濟浣曦。
沈旭離眯了眯眼，心中不悅，但沒有阻止。
濟浣曦迎著沈旭離陰沉的目光，無奈對維鈺道：“不去陪你家那位？”
維鈺回頭瞥了一眼某人，最終還是好奇心佔據上風。
“不嘛~浣曦哥哥。就告訴我。你那麼才高八斗，學富五車……”
“打住！”濟浣曦看著維鈺眨巴他水靈的眸子，受不了了。
維鈺噤了聲，低頭沉默。
似乎有些委屈。
濟浣曦：【救命！小貓太可愛了吧~】
“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隱約記得有人說，北璃之境內有一處隱秘在深山中的宮殿。好像藏著這世間的最高奧秘。”
“有什麼用？”雲蕭然插問。
“包括長生，神力，武功秘籍，天下之最的武器都珍藏其中。”濟浣曦頓了頓，轉而嘆息：
“這對世間的人誘惑至深，看著都像是無慾無求的神，可是本質還是慾望掌控著一切。”
說罷，濟浣曦低頭沉默了半晌。
維鈺也轉身，小心地牽住沈旭離，身旁的人也不說話，將兩人的手十指相扣。
雲蕭然扯了扯濟浣曦的衣角，低語：“那你也有慾望嗎？”
“人之常情。我不是神。”那一瞬，雲蕭然覺得濟浣曦的眼神冷冽到了極點。
那眸光像細針掉入大海，永遠找不到光，沒有盡頭，也無人知曉。
雲蕭然的心在顫，再次看向濟浣曦時，他卻又變成了往常那副模樣，生機盎然。
一切都在無聲中悄然改變。而天下之戰早已開始。
少年啊少年，你又該何去何從呢？
這盤棋，執子之人會是誰呢？
能夠改變這盤棋的人，又會是誰？
雲蕭然眸色暗沉。
或許有的人與他之間，早已劃清界限。
而浣曦與他那虛無縹緲卻又千絲萬縷的聯絡，便隨遇而安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