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默後知後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又覺得不妥，上前一步。
沈悅離他們離城門還有些距離。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沈悅離沒了掙扎的力氣，癱坐在地，兒時記憶盡數湧出。
從他懵懂時抱著沈洵喊爸爸。
生病時沈洵徹夜不離地照顧。
學著畫符時傷到了自己，沈洵面上責怪，卻細心為他包紮……
再後來就是遇見葉清渙。
沈悅離一怔，記憶中恍然發現，在遇見葉清渙後，自己就很少和師父待在一起了。
哪怕是見面，也很少認真說上幾句話。
“阿離，你聽我解釋……”
“你說。”沈悅離聲音突然就平靜下來了，除了那嚴重的沙啞。
這麼平靜的聲音，倒是讓葉清渙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看到他想對你……”
“你夠了！”沈悅離突然抬頭，“你以為我就是一無是處？我連自己的師父都認不出來？我告訴你，我是沒有凌九厲害，但是那又如何！基本的探脈我難道不會？”
沈悅離深吸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好，如果我的探脈可能失誤，那一個人的氣息呢？可笑！是以你認為我與師父十幾年如一日，我竟然認不出他的氣息？”
一聲聲質問讓葉清渙感覺到了不對勁。而這種不對勁其他人也能夠看出來。
“清渙，回來！”黎楚當即傳音。
白默也聽到了，眼裡眸光流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離人窺？不對！不可能是這個，煉化魂魄再投入那人體內，是要三個月的時間。
“三個月前……”
白默呢喃出聲。
黎楚心底的事突然就想通了！
“清渙，這件事很棘手，我們可能觸發了沈悅離體內的離人窺。”
離人窺是將受咒人的魂魄煉化，可以一次煉化多人的魂魄，而如果那人只對沈悅離一人施下這邪惡術法，控制能力就會比一般情況要強很多。
沈辭這時才想到一事。
沈悅離魂魄不穩是因為他曾取出了半縷魂魄，而他那半縷魂魄就是給了……
“不可能！最多一個月的時間，根本不夠。”
沈辭抬眸求助葉離。
“怎麼不夠，你別忘了，他們幾人是怎麼來的。”
葉離為沈辭撩起額上的髮絲。
“該死，瀾桑本人來的時間經過設計！”沈辭懊惱地捏緊了拳頭。
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呢。
而沈悅離這邊已經是葉清渙處於下風，他不能對沈悅離動手，可是此刻沈悅離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不好！”葉離已經來不及召回長辭。
沈辭站在葉離身後，打算助他一臂之力。
卻令眾人都沒想到的是，長辭的兩位主人都抵不過一個後世的沈悅離。
沈悅離握住長辭，而此刻他的樣子，正是當時在客棧裡的那副模樣。
嗜血的眼神不帶一絲感情，這次卻沒有再對葉清渙說那句話。
他緩緩抬起長辭，指向葉清渙。
淺紫色的劍身再次顯形，逆光晃過。
黎楚閃身過來，正打算出手，卻被葉清渙攔住。
“別傷他。”
後者語氣帶著一絲顫抖。
很好，幕後之人成功拿捏住了他們。
事實就擺在眼前，以瀾桑的智商，根本辦不到這些！
長辭刺入左肩，沒有絲毫留情的穿過葉清渙的肩膀。
鮮血浸染劍身，滴落在地。
“沒想到阿離在失控後，法術會強這麼多……咳咳。”
黎楚攬住半跪在地的葉清渙，或許沒有刺入心臟，是沈悅離最後的清醒了。
這一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就沒人注意到瀾桑的身影在漸漸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