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重蝶

一道白光劃過耳側,有些許不敢相信的目光盯著眼前的人。怒斥道:“洛戩!你當真是如此無情無義之徒?!”聞言那一襲白色的身影緊了緊手中的靈劍“天規如此,洛戩不敢有違。”闔眸,滿眼失望只得輕蔑一笑,不知笑自己的無知輕信,還是笑眼前人的勢利。“天規?我不過是出手相救於幾個凡人,這便是有違天規?!那你當日出手助我渡劫,便不是有違天規?!你只是捨不得你司法天神的位置罷了,我對你有礙,你需除我……”聽罷,那人除了微微皺眉,臉上便無再浮現一絲變幻。只是冷冷道:“我從未覺得你對我有礙,只是冥蝶,你此番所為,修改了無數凡人的命運,按照天規,理應打碎魂魄,不入輪迴。我只是執行天道罷了……”

言罷,他操控靈劍,化出無數分身,頃刻劍如雨而下,我匆忙釋放靈力抵擋,奈何不及這劍雨來勢洶湧,分身乏力間,幾道光劍將我刺傷。我與他實力相當,奈何他有靈劍相助。傳聞,驅動靈劍需以仁慈之力,然則宵小之徒,如何使得。莫不是,靈劍為他所困而他所制。

我終是不敵,敗下陣來,彌留之際,他向我走來,將我贈與他的法鈴取下,扔在了地上,轉身向後方天兵喊到:“幽冥鬼蝶已伏法而誅,念其心存善念,留其三魂七魄,如有怪罪,吾願負全責。”說罷打碎了我贈予他的法鈴。

或許是法鈴破碎而釋放我殘存其上的靈力,靈力入體,勉強護住了我的意識。我不敢在此處多做停留,喚出幽冥客棧的信物,化作本體幽冥鬼蝶,緩緩飛入冥界。路上有些許鬼魂見虛弱,想竊取我的力量,但見我翅膀上的若隱若現的骷髏頭,識得我為幽冥鬼蝶,也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回到幽冥客棧之後,我便閉關修煉,也多虧了我是修煉奇才,月餘便傷勢痊癒,只是要恢復法力,還多需些時日。

忽而,地面傳來一陣激烈的震動。仙門自古以來便以天道為名,莫不是,又要匡扶正義,除了我這禍國殃民有違天道的孽障。想到這我不禁笑了笑,我幽冥客棧,不正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嗎?只是當日礙於我幽冥鬼蝶的身份,且沒有理由亂殺無辜。而今我不在了,便這麼著急,將我幽冥客棧處置而後快嗎?

我將門用靈力撞開,想著如何與之廝殺,如何護得幽冥客棧的眾人周全。但是映入眼簾的卻是另一幅畫面,我不覺而厲,難不成,是那些名門正道設下的幻境,可是,我並無察覺此處有何人為的靈力波動。過了許久我才意識到,我可能是像之前看到的畫本一樣,穿越了……

這個世界的“天規”更加苛刻,人妖不得通婚,人神不得通婚,妖神也不得通婚,但又與我何干,我此番只需做我所想。

此番穿越,我的客棧,客棧的眾人,都隨我而來,只不過,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我也整天無事可做,想來,倒不如像那些皇帝一般,微服私訪,尋花問柳。我這前腳剛出門,後腳他們就給我闖禍了。我的靈蝶察覺,客棧沉睡的鬼怪殭屍,不知是悶的還是閒的,出來閒逛。倒是真會挑時間和地點,偏偏在我不在的時候,去蜀山鎮守的深林中游玩。

我急趕慢趕,到時發現他們正與蜀山弟子交手,我本想喚出靈蝶安撫他們,可他們此刻暴怒異常,怎會如此?我只得用靈力將他們強制沉睡。待施法完畢,我與蜀山眾弟子說明,這些鬼怪殭屍,並無惡意,只不過沉睡許久,想趁著夜色活動一番,無意闖入蜀山管轄地。他們倒也是明事理,領頭的那個小道士朝我拱手道歉,我本想梳理完那些鬼怪殭屍的數量,就帶他們回家。沒想到,竟有幾隻受傷,又想到剛剛靈蝶無法安撫,與他們暴躁異常。我下定決心要幫他們出這口惡氣。

我朝他們拱了拱手,側甩裙子的上襟,坐在了一旁的石頭上,越想越氣,這些所謂的正道,不由得破口大罵:“你們這些宵小之輩,還有臉稱自己為名門正道?我等只是再此散步,爾等青紅不分的出手驅趕,我等從未傷人,爾等為何咄咄逼人,打傷我的同伴!速速將你們掌門請出,與我們賠禮道歉,割地賠款!”

“姑娘怎可口出狂言,汙衊我蜀山!”領頭的小道士一臉激動。

“我說的可是實情?你們可有一人受傷?”我忿忿不平的回懟到。

“雖如此……也不可汙我蜀山派……我們只是匡扶正義罷了……”那個小道士眼神堅定的說著。匡扶正義著四個字仍是怎麼刺耳,我忍住自己情緒,生怕自己傷人。“住口,不得無理,姑娘,打傷你們的人是我們的不對,您有什麼條件,可以我們可以商量。”來人是稍微年長的道士。我也不想在於他們爭論何為正義。“你們走吧,但是以後,不可再傷他們,我也會管好他們,只在深夜外出,不會驚擾他人。”好在,這個道士是個明事理的,答應了我的條件。

雖然有蜀山這個討妖厭的插曲,但是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令人煩悶。我的新鄰居倒是一個挺好相處的妖,不,是魔,只不過太過武痴,每日只想得練武比武之事,真是白瞎了他那張臉。還記得我初次上門拜訪,好酒好菜拿著,想著搞好鄰里關係,可他呢,上來便想與我單挑,我雖然妖力不如以前,但是我戰鬥的技巧,卻仍記於心,雖不敵,但是也沒有輸太多,可能是不打不相識,自那以後他多次找我比武,美其名曰幫助我恢復妖力,再與其戰。

那日,換他攜好酒好菜前來拜訪,我一時興起,故意把他關在門外一刻,他也不惱,我側臥在榻間,見他來了,胳膊將頭撐起,輕喚了他一聲:“來了啊冤家?”聽罷,他倒是微微皺眉,嗔怪道:“你這話哪裡學的,倒不像個良家婦女。”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良家婦女,我看你倒是像天天哀怨的小媳婦。”他看了看我,好像看出我情緒不佳,對我扔過了一罈酒。“喝吧。”他出言道。我不再講話,一個勁的往自己嘴裡灌酒,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自己頭有些許昏脹,委屈浮上心頭,竟抱著眼前的人哭訴了起來,自己的往事,蜀山那些凡人的傢伙,客棧鬼怪殭屍的瑣事,他很高,像只大狗狗一樣。我靠在他懷裡,傾訴著我的情緒,後面我不知是不是伸手去摸摸他的頭髮。

不知過了多久我睡著了。等我再此醒來的時候,他依舊抱著我,我看著他的臉,竟不由得親了上去。他像是感覺到了一樣,猛的睜眼。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再此吻上了他的唇。我覺得我自己化作本體幽靈冥蝶,緩緩的飛進了他的身體裡,落在了他心的位置,抽絲成繭。

“幽冥你跟著我吧”

“所以這就是你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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