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曾擁有的

小說:啞謎:隨想 作者:夜菩

我在這家久違的店鋪中留下這一頁,滿懷著異樣的心情想著他 看到後的心情,會期待與我的再次相遇嗎?

這是我過去最喜歡的故事,我猜你也會喜歡的,透過我的視角來開啟你從不曾想到的東西。

我想在我逐漸釋懷後的今天,我有權講為你講述我這一路上的坎坷,如何身陷囹圄卻能殺出重圍,逃出我為自己規劃的完美世界,也包括我在漫長的時間裡如何逐漸走出你的影子。

我猜你不會知道我在你離開後的日子裡,做了當時我跟你說過我永遠不會去做的事情。對,我帶著對你的念想去故地重遊了,很多次,但沒有一次能再找到當年的感覺。那種你氣息包裹著我的溫暖和安全感,我也依舊還是戴著當年你送我的圍巾,卻絲毫沒有感到半分暖意,我感到的只有吹打在面頰上凜冽的風,帶著自由氣味的風裹挾著些許雪花的碎片在我的記憶裡來回穿梭。

“故地重遊怎麼可能找得到當時的感覺”,我清楚的記得當年我說出這句話的場景,你我的神態、衣著,和那不屑一顧的語氣。我深知說出這句話的人是我,打破規則的人也是我,企圖再尋回你的人依舊是我。

面對著選擇無限包容我的你,一再的任性,一再的說出傷人的話,那時的我從不後悔我所做出的每一件事,離開的每一個人。我總相信去留都是每個人的緣分,卻沒想到這不是緣分而是願意接納與否。昔日的場景在我眼前不斷的浮現,而我卻站在原地久久不肯離去,彷彿要將你從早已流逝的時間中重新拉扯回現在,只為能有一個正式的道別來結束對於你我來說的荒唐關係。

我知道你看到這裡會說我近年來怎麼愈加的優柔寡斷了,不僅說話拖泥帶水,做事也有些婆婆媽媽的勁頭,老喜歡囑咐很多東西。這些在我看來沒什麼,只是隨著時間流逝在打磨自己,以至於現在都分不清我是否還是我自己了。我逐漸變得無稜無角,變得不再耀眼,變得不再是站在頂峰的勝利者。

我也知道你不喜歡去閱讀這些看起來華麗的辭藻,這些東拼西湊為了堆砌的詞句,但我毫無辦法。你知道的,天賦這種東西,是有時效性的,只怕再晚些時候,我也不再擁有這項能力。

當我徹底喪失它之後,我會怎樣?這是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也不需要我過多的贅述。

那些我們曾一起走過的路,一起做過的事,我都重新去走了做了無數遍,每次都抱著僥倖心理,期待著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出現,用著幼稚的想法欺騙自己事情總會出現轉機。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守株待兔,終於你也還是遵守了當年的約定,沒有心軟一次,哪怕是委身出現在我的夢裡,一次也未有過。

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感傷。既盼著能再次相遇,也害怕能再次相遇。怕相對無言,日思夜想之人突然出現在面前 ,任誰都會沉默不語。並不是因為不思念,恰巧正是因為思念,無數沉寂在心底的思緒在那一刻全部受到召喚一般的像藤蔓瘋狂生長。將我們包裹其中,一絲一縷的仔細展開再纏繞在你我身上,替我的不言向你訴說我的情感。

由它們來告訴你我的掙扎,祈求你再次出現的迫切。

那麼你會怎麼想呢?覺得我在扮演深情角色?或只因為太久沒見才這般不捨你,這般瘋狂的想要展露所有的珍藏來留住重新出現的你?但這些只是我臆想之中的你,真實的你是什麼樣的呢?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後,你改變了什麼呢。變得不再輕易的相信任何一個人,不再迫切的想要接納任何一個人,不再清晰的看清任何一個人。這算是…你離開我後的弊端嗎,我想是的。

在你看到這裡的時候,我已經在這裡等候你多時了。請抬頭看向門口,倒數十個數。

10…9……3…2…1

“怎麼坐在這裡也不抬頭?”在你想起抬頭的瞬間耳邊響起乾澀的聲音,“我沒想到你真的會來”。此時的我捧著記憶中他最喜歡的花遞到他眼前,看著也有些發愣的他輕笑出聲。

自然而然的坐在對面,開始詢問他的想法,“近些年,你過得怎麼樣呢?”但說話時卻一直在觀察他的神情。

一直盯著花束沉默的他突然 沒頭沒尾的說,“你開朗了很多。”

“是,如你所見的是全新的我。完成了約定,還算成功。”簡單寒暄幾句過後,我看到他眼中閃爍著什麼,可我不敢肯定。我想,再等下去,也還會是一樣的結果,倒不如我先開這個頭。

“你…”

“我…”

“嗯,你先說吧”他讓出了這一步,我猜想他即將說出口的也是同樣的事吧。

“我想這次是我們最後一次再見,該放任流走的就放開,那麼好好告個別,從扇門出去後,別再記得彼此了,我想重新開始生活,你也別再出現。我們,翻篇了。”在說出這段話的時候,我聽得到聲音的顫抖 ,也聽得到血液中的轟鳴。語罷,我只能深呼吸來調整自己,好似有什麼重新建立起的圍牆再次倒塌了,煙塵翻滾直飄向眼睛。眸中掀起一道水霧屏障來阻擋視覺的痛擊,四肢的溫度頃刻間被抽走,但這是我做出的決定,我該向前看了。

這是我過去最喜歡的故事。你覺得呢?

於2022年12月13日初稿,2024年2月8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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