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沒和我說過。”
他自顧自地講。
我沒好氣道:“這還用說嗎?”
林星狗沉默下來,我看他樣子好像在思考,於是撐著頭,無聊地等他想清楚。
都糾葛這麼多年了,他難道還不明白我討厭他嗎?
每一次考試成績,我都要和他拼。但誰讓他特殊,腦子好,參加競賽啊夏令營啊,又是跳級又是保送的,到頭來他都讀研了,我才剛上高中。
被甩一大截,我不服氣,但也只能放棄這條賽道。
我媽誇他懂事,做飯好吃。我就去學,結果飯菜要麼偏鹹要麼偏淡,烤個東西焦成黑炭,去道筋膜把肉塊割成肉丁。
後來她只能說,我生下來就是享福的命。
我怎麼會聽不出來她的陰陽怪氣?
好在林星狗有一樣不行,他畫畫很醜。
醜到可以當鍾馗嚇鬼的地步了。
我媽說,我小時候還誇林星燃畫畫好看呢。
那隻能證明,我從小就有說謊話的天賦。
總之,後來我就鐵了心去學畫畫。只有在他不擅長的領域成為王者,我才能真正產生興趣,併為之付出努力。
林星狗說:“抱歉,是我沒考慮周到。何阿姨在家嗎?要不然我今天就去拜訪一下吧,說清楚這件事。”
我感恩於林星狗的配合。
不,他現在終於變成金光閃閃的大人了。
我決定稱呼他為林星燃。
“那太好了,你吃完了嗎?吃完現在就走吧,我去結賬。”
沒等他說話,我就踩著長筒靴,輕鬆愉快地走去前臺。
我心情很好,付完錢後不免遞上一個微笑。
服務生小哥長相清秀,年紀應該不大。立刻就低垂眉眼,耳根通紅。
我對這種型別不感興趣,看看可以,真要嚐嚐還是算了。
眼光太高,這也是我母胎單身到現在的原因。
回頭的時候林星燃靜靜站在不遠處,我向他走去,他莫名其妙來了句:“玩夠了?”
他這人對待感情不認真不負責,竟然也把我想成這樣?
我又有些惱,便回道:“和你沒關係。”
林星燃不知道來了什麼脾氣,從餐廳出來之後就不說話。
他來的時候還有閒情雅緻,給我科普那些小動物的作息習慣,甚至有些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他都如數家珍。
現在就跟啞巴了一樣,我也不知道是哪裡惹到他了。
但是還得求他跟我回家啊,我態度放軟,勉為其難地給他一個臺階:“我想吃那個赤山動物園的聯名雪糕,你知不知道哪裡有賣?”
我是個方向感極差的路痴,林星燃是知道這一點的。這個理由很充分,也適合緩和氣氛。
結果林星燃根本不買賬,好氣啊,我又想叫他林星狗了。
他說:“李恩潼,大冬天吃雪糕,你可真有本事。”
我被他駁的很沒面子,“你不去我自己找,你坐椅子上等我。”
我要走,他又拽住我胳膊,力氣很大,我根本甩不開,氣得我狠狠踩了他一腳。
他一時不防,灰白相間的運動鞋被我踩出一個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