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晴內心地情緒很激動,一激動那口桃子從嘴裡滑到喉眼處卡著不上不下,桃子並不十分軟,她呑也不好呑下去。
這種窘態一捉急,便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王子晴臉色十分難看。
話一講完,周濤收起他的那三分笑意,雄赳赳氣昂昂地轉身而去,絕不給王子晴一絲反駁的機會。
王子晴心一沉,自認倒黴。她有抗議的份嗎?苦逼的打工人,從來都是任由甲方支配的。
要是敢不服從?除非是不想幹了。
好在倉庫和辦公室兩層樓之間,只有一個廁所。二樓的倉庫為了面積大點,能拆的一切都拆除了。
廁所設在三樓靠近樓梯的位置,二樓的人上三樓去上廁所,倒也不用經過辦公室,也算方便。
在王子晴上三樓去搞衛生的時候,張麗莉率先忍不住嘿嘿直笑,她調侃衛東,“衛總,你這桃子太金貴,一般人可消受不起。”
宋牛忍不住插嘴,“就王子晴那慢慢摸摸的性子,騎個腳踏車慢得我看了都想打她一頓,吃個桃子也吃半天,她不倒黴誰倒黴?。”
倉庫的人都有點幸災樂禍,跟著張麗莉和宋牛的節奏,一人一句,七嘴八舌地在背後討論王子晴。
誰知道王子晴剛走上三樓的樓梯口,就碰到公司的攝影師趙哥在樓道里吸菸,他一把叫住了王子晴:
“小王你來得正巧,有個老測試樣賣出去了,在攝影室裡放著。你隨我去攝影室拿下去發貨吧,林曉丹把那張單都打出來了。”
攝影室在辦公室的最裡面是個單獨的隔間,王子晴很少有機會穿越整個辦公區,她想去一趟也無妨,來回就幾分鐘的時間。
趙哥為人直爽,平日裡王子晴和他交情不錯,也不太好意思拒絕人家。
誰料她拿了測試樣下二樓的時候,在樓梯口就聽到了倉庫裡議論她的聲音。
那幾個大嗓門像個擴音器似的,以為王子晴上去三樓打掃廁所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回來的,老闆周濤又剛來過倉庫,也不可能會再來一次。
所以在背後講人壞話,就放肆了些。
誰料這些話都被王子晴聽到了,聽得王子晴特別憤怒,要說就事論事也就算了,王子晴大可不必生氣。
可是那幾張嘴講話潤色的功夫特別厲害。
好比如一張白色的紙,經過張麗莉、宋牛等人的嘴一開過光,那白色的紙早已被描繪成了五顏六色。
這顏色經他們的嘴一開光,要多生動就多生動,生動到就跟真的似的。
王子晴壓著怒氣,挺胸揚著臉,腳步加快故意弄出了點響聲,好讓那幾個人把嘴閉上。
最先看到王子晴的是宋牛,他假裝咳嗽一聲發出訊號,那幾張嘴瞬間都閉上了。
人都在張麗莉這邊,王子晴就把測試樣送到查貨的大長桌這邊,揚起手把那測試樣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扔,說了一句:
“這個測試樣出單了,趙哥叫我拿下來的。”
冷冷地一句說完,王子晴就轉身毫不猶豫離開,腳步匆匆,她一句話也不想多說,也不想那幾個人跟她講話。
沒什麼好講的!他/她們就那麼喜歡討論她做事慢,動作慢,走路慢,騎單車慢……
真是有夠無聊的!
這無聊像極了她村裡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整天閒不住嘴,把村裡發生的一點破事傳得人盡皆知,頗有一種吐口水就能把人淹個半死的能耐,她們不在背後議論人會死似的!
王子晴是多麼的想逃離這個圈子。
她雖挺著胸揚著臉,氣派上好似一個軍人走路的姿勢,可在轉身離去的瞬間,不爭氣的眼淚瞬間就奪眶而出,那淚如豆子那般大落了下來。
哭什麼!
她問自己,你哭什麼呢!
樓外陽光燦爛,地球每分每秒都在轉動,春夏秋冬四季更替,草木輪迴。
這人間冷暖,除了骨肉至親,還有誰會真正在乎你王子晴的呢。
王子晴越想眼淚竟止不住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