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參衛丘之戰

第八天,烏洛隆沒有心情玩貓鼠遊戲了,他讓輕騎兵們去瘋狂搖人,抓壯丁,周圍部落凡能騎馬射箭之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被連哄帶騙糾集過來了,左賢王呼衍賀連也派了三千輕騎先鋒隊來增援。而這天傍晚,我們總算到達參衛丘了,參衛丘由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土丘組成,萠將軍選了其中最大的一個土丘紮營,這是個梯形土丘,坡度不大,在工兵的協助下馬車緩緩而上,丘頂象個大平臺,上面有很多積雪、枯草、碎石,還有原住民留下的祭拜臺遺蹟。居高臨下,遠遠望去,大土丘下面是黑壓壓的匈樓兵,殺氣騰騰,他們差不多有萬人馬了。

我:“他們人數上佔絕對優勢,陰謀詭計也不玩了,此地已經靠近猗天要塞,我估計匈樓人明日一早就要強攻。”

萠將軍:“很有道理。”

於是萠將軍動員了所有的工兵、雜役、馬伕、運輸隊員連夜挖了一道環型壕溝,壕溝後面又築了一道齊胸小土牆,戰士兵們則養精蓄銳,迎接明日的大戰。

第九天早上,號角齊鳴,匈樓兵開始進攻了,騎馬衝上土丘攻擊陣地並不方便,所以幾千匈樓兵都下馬,左手舉著外蒙牛皮的雙層木盾,右手拿著大彎刀,揹著複合弓,向大土丘發起了仰攻。

萠將軍急令勁弩手出列,上膛,瞄準,射擊。弩手們裝備的是軍用腳踏弩,這種弩最早由戰國七雄中的韓國工匠研發,後來不斷改良,在秦軍統一六國的戰爭中大放異彩,所以又被稱為秦弩,這種弩拉弦很費勁,每分鐘僅能射1箭,但威力大,射程遠,150米內貫穿敵甲、盾牌完全沒問題。此刻,弩手小哥們像狙擊手一樣,居高臨下點殺敵軍中的伍長、什長這類的小頭目,匈樓人混亂了一陣,然後在督戰隊的威逼下,硬著頭皮衝上來了。

到了距離丘頂六七十米的時候,匈樓人的後排開始用複合弓以每分鐘5箭的速度進行壓制射擊,掩護前排推進。萠將軍令弩手後退裝彈,弓兵上前,憑藉小土牆的掩護與之對射。許多匈樓人中箭倒地,但他們人多勢眾,推進到四十米了,萠將軍令弓兵後退休息,軍團兵的標槍手、投石手上場,又是一波猛烈打擊,匈樓人扔下一堆傷兵,咬著牙衝到二十米開外卻被壕溝所擋。齊羅聯軍方面,弓兵、弩兵已經重新裝好箭矢,這個距離就不用瞄準了,直接平射,亂箭齊發,重標槍也如冰雹般砸來,盾牌盔甲都是浮雲,匈樓人實在頂不住,潰退而逃,大約一千人戰死,兩千人負傷。聯軍傷亡很少,陣地不動如山。

下午,兇殘的烏洛隆組織了第二次強擊,這次衝鋒的人數更多,上午用的大都為老少兵,下午的第二波攻擊上的才是精兵。而齊羅聯軍的箭矢、標槍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只剩投石手就地取材用小石頭來還擊,他們用投石索在頭頂揮舞旋轉,在轉到第四圈時鬆開一條帶子,讓石塊順切線飛出去,可惜威力不足,命中率感人,匈樓精兵趁機越過壕溝,撞倒部分土牆,雙方士兵開始近戰肉搏了。

匈樓人想憑藉數量上的優勢推平齊羅聯軍,他們長年生活在草原,以肉食為主,體格強壯,十二三歲就能騎馬射箭,在馬背上的技戰水平很高,最擅長騎馬迂迴包抄,突然襲擊,可是步戰水平就很一般了,只懂得一窩蜂衝上來,野蠻砍殺,完全沒有佈陣、軍種配合這些概念。技擊士、軍團兵在協調性方面佔盡上風,萠將軍令盾甲兵死死頂在正前方,一旦有士兵倒下,後面的迅速補位,堅決不留缺口,長矛兵則主力輸出。被捅死的匈樓兵先是填滿壕溝,接著疊得比土牆還高。雙方近身對戰了一個時辰,匈樓兵裡三層外三層圍著齊羅聯軍的大方陣亂砍,但卻始終無法突破雙甲魚鱗陣,他們開始力竭,逆襲的機會來了。萠將軍令戰斧兵、大刀兵出列,砸了敵人的盾牌。

塔維爾斯也瞅準機會,振臂一呼:“搶人頭啦!”,雙刃劍兵們在他的帶領下從兩側衝殺出去,失去盾牌的敵軍頓時被削得人頭滾滾,匈樓兵大潰,向山丘下逃去。塔維爾斯殺意正濃,準備一鼓作氣,帶隊衝下山丘徹底擊敗烏洛隆。萠將軍急令他回來,窮寇莫追,見好就收,慎防有詐,直覺告訴他,烏洛隆的近衛隊騎兵多半在山丘下面埋伏著,就等你下來,然後來個騎兵衝擊,反殺你的精銳劍兵。

傍晚,雙方鳴金收兵,第二波攻擊結束,匈樓人再次扔下一千多具屍體,三千多人負傷,不得寸進。齊羅聯軍這天有三百多人戰死,六百多人負傷。

第十天,清晨,烏洛隆不再組織強攻了,他令人在山丘下搭起鹿角荊棘,搞長期圍困,他想:反正你們剩的軍糧也不多了,到時候只能殺馬吃,吃完了戰馬你們更加跑不動,而左賢王呼衍賀連的八萬主力戰隊大概還有三四天就能到達參衛丘,那時再吊打你們。

午後,猗天要塞派來的三千齊軍鐵騎總算到了,他們從背面衝進匈樓兵的營地,刀砍馬撞,攔也攔不住,烏洛隆萬完沒料到,驚慌失措,讓千戶侯老鐵組織抵抗,自己尋思著是不是該逃跑了。山丘上,塔維爾斯的雙刃劍早就飢渴難耐了,還沒等萠將軍下令,他就帶著劍兵們旋風般衝了下去,萠將軍騎上戰馬拿上強弓,帶著所有的技擊士,梭哈了!中心開花,腹背受敵,軍神再世都要選擇躺平了,匈樓兵有四千多人被當場陣砍,剩下的四散而逃,烏洛隆在親兵的掩護下向東北方逃去,萠將軍飛馳而來在40米開外射了他一箭,擊中左肩,烏洛隆忍痛趴在馬背上,急速逃跑了。作為大當戶,烏洛隆的盔甲比一般武將的都好,裡面是上等牛皮,外層鑲嵌了精鐵鱗片。有的讀者會問:為啥不穿《天國王朝》裡聖騎士那種全身板甲?那玩兒嘛,要冶金技術很好才能制,成本高,又笨重,穿上去後很不靈活,實戰中大而無當。

話說烏洛隆逃到安全地方後,收攏了兩千殘兵準備跟左賢王的主力會合,千戶候老鐵用一把未經嚴格消毒的小刀幫他劃開傷口撥出利箭,這是一支特製的破甲箭,長約一米,箭桿用樺木製成,尾端用樹皮包裹,箭翎用鷹羽所制,箭頭扁平,邊緣鋒利,穿透鱗片甲可謂小菜一碟。拔出破甲箭後,千戶候又用烙鐵為烏洛隆燙傷口,烏洛隆痛死了。之後,巫醫用些花花草草煮成湯藥,再混些符咒紙燒的灰,讓烏洛隆喝,順便還跳了只大神舞,這是當時標準的外傷處理流程。可惜啊,烏洛隆之後不久還是死於傷口感染引起的併發症。千戶候老鐵被任命為新的大當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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