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猗天要塞之戰

左賢王呼衍賀連是個胖子,此刻他正一邊吃涮羊肉火鍋,一邊喝大碗酒,一邊看美女跳舞,一邊盤算著等攻破猗天要塞後,要抓一大批齊國美女來充實他的歌舞團。一個A4腰、網紅臉的侍女正在幫他倒酒。

新任的大當戶老鐵正在向他彙報工作:“左賢王大人,我們再過一天就可以組裝好所有的攻城器械,然後發起猛攻了,不過齊軍的守城弩機可能會給我們帶來較大傷亡。此外,國師邏邇的頭疾已好,他好像又看到了一個秘洞預示,正趕過來。”

呼衍賀連:“他來幹什麼?他搞的那些神神佛佛,吹得一套又一套。”呼衍賀連心想:那些政教合一的鬼玩兒真討厭,把很多匈樓貴族都忽悠癱了,使得現在的大單于坐穩了位置,老單于死時就該打一架,勝者為王,我來當新單于的。

此時,傳令兵來報:“啟稟左賢王大人,齊人射來一支箭矢,上面有一封信。”

呼衍賀連線過來一看,“哈哈哈,真是瞌睡送枕頭啊!齊人說什麼,要我軍後退幾里,明日城北一同會獵。這不就是約架嗎?我們要趁此良機,殲滅齊人主力。右都尉喪彪明日帶二萬輕騎埋伏在左右兩則,大當戶老鐵帶一萬弓騎、輕步在正面示弱誘敵,且戰且退,左都尉大壯帶主力重騎在後方待機,等齊軍遠離城牆後,左右伏兵輕騎疾出,切斷他們的後路,再以重騎正面強攻,踏平齊陣。方才我還忌憚齊人的守城弩機呢,哈哈哈,看來是我多慮了,齊人都是些憨憨啊!”

新任的大當戶老鐵想說些什麼,不過又忍住了,這傢伙其實不鐵,還有點腹黑。

次日早上,猗天要塞的城牆上,戰旗密集,迎風飄揚,擂鼓齊鳴震天響,呼衍賀連趕緊讓各路人馬依計行事,嚴陣以待,就等齊軍鑽進他的口袋陣,然後包餃子。然而齊軍並未出城列陣,半個時辰後,十幾個道士拿著桃木劍在城牆上跳大神舞,之後又祭拜天地,再之後齊軍又擺列出很多武器,道士們開始為武器開光,附上魔法屬性。呼衍賀連心想,這些齊人還真迷信,打個架都這麼麻煩,等會我就送你們去見老祖宗。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道士們總算搞完那些煩死人的祭拜儀式,齊軍緩緩開啟城門,放下吊橋,幾十個騎兵扛著軍旗,魚貫而出。來了,來了,總算來了,呼衍賀連很興奮。這時,城內又跑出十幾個羅剎祭司,敲鑼打鼓,吟唱經文,還要搞開戰前的儀式。

大當戶老鐵:“左賢王大人,這些神棍要拆騰到什麼時候啊!不如我帶數百精騎去把他們抓回來,烤了?”

呼衍賀連:“抓幾個神棍回來有鬼用,他們離城門這麼近,你一衝出去他們說不定就溜了,再說城頭上還立著弓箭手呢!還是再等等吧!”

午後,羅剎祭司吟唱完畢,城裡又有幾十個騎兵出來,開始列陣了,他們把代表不同軍種的圖案旗幟插在地上,這邊等會看來要站步兵,那邊要站弓兵,兩邊是騎兵,擂鼓也敲響了,估計大部隊要出來了,這回是應該要來真的了!呼衍賀連命令眾人做好準備,一定要等齊軍主力進入包圍圈,不能打草驚蛇。不過很遺憾,出來的是十幾個道士,他們跟羅剎祭司們一起作法,為戰士們祈福。拆騰良久後,又都溜回城了,那幾十名騎兵也是,一會出,一會進,後來發現觀眾們都看膩了,乾脆回城,還拉起了吊橋。一支綁著信件的箭矢射向匈樓軍陣,大意是,主帥萠將軍是個坑貨,好酒貪杯,昨日宿醉,今朝未醒,會獵之事明日再議。

呼衍賀連氣得把信件撕成碎片,桌子也掀了,椅子也砍了,道:“TMD,這些齊人就是些慫胞,欺我穿盔帶甲,頂著烈日寒風看猴戲。大當戶老鐵,你今夜就給本王把所有的攻城器械組裝好。左都尉大壯,你令人今晚多殺點牛羊,犒賞三軍,明日強攻城門,踏平齊國!”

眾將士:“得令!”

……

當晚,披堅執銳看了一個白天大神舞的匈樓兵,脫下甲衣,圍坐在篝火邊上吃烤肉,突然,黑暗中不知從何處飛來數只利箭,立即一死兩傷,匈樓兵們趕緊立盾拔刀,齊軍要來襲營了!原來,萠將軍按部就班,精選了八百名眼神最好的射手,裝備了質量最好的腳踏弩,悄悄從垛口出城,分成若干小組散開,從兩百米開外放箭,只管對著匈樓營有火光地方的射擊,別管命中率和破甲率了,只管射就行。腳踏弩上弦慢,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不停地轉移,在黑暗中象蚊子一樣嗡嗡叮咬對方,又讓他們找不到你。白天累了一天,晚上不能烤火吃肉,還得時刻提防冷槍暗箭,左都尉大壯覺得很憋屈,他就象一隻強壯的劍齒虎,卻對蚊子有力無處使。傷亡人數雖不多,但很煩,好不容易熬到寅時,大約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天亮了,齊軍的夜射隊總算消停了,撤退了,大壯、老鐵、喪彪等人都困死了,真是漫長的一天,沉沉睡去吧,哨衛們也忍不住打起了盹。而此時,塔維爾斯帶著五十名藝高人膽大的老兵,揹著火油袋,偷偷滲透過敵人的防線,來到後方存放攻城器械、糧草的營地。片刻之後,沖天大火燃起,慘叫聲此起彼伏。

“著火啦!不得了啦,快救火!”人聲馬聲,匈樓營亂成一鍋粥。

呼衍賀連:“來人,傳我軍令,把救火之事交給大當戶老鐵,防範敵軍之事交給左都尉大壯,右都尉喪彪巡營安定軍心,本賢王要去後方叫些增援!”溜了溜了。

而另一邊,猗天要塞的主城門不知什麼開啟的,兩千多名騎兵早就佈置成錐形尖鋒陣了,此刻迎著火光晨光衝殺而來,匈樓人的前鋒營大潰,後衛營正忙著救火,左都尉大壯急令中軍營士兵集結,上馬列陣,反正我們人多,淹死他們。等左都尉大壯作好反擊準備,帶著大隊人馬來到前營,齊軍的騎兵已經完成了第一波衝擊,撤退回去了,左都尉大壯想去追擊,但又怕太靠近城頭被床子弩狙了,只好作罷,反正左賢王不在,軍令上也沒叫我追殺敵軍。

午後,呼衍賀連清點了一下損失,幸虧是冬季,只有一半的攻城器械被燒燬,剩下的維修一番也還勉強能用,若是秋高氣爽估計要燒得一乾二淨了。傷亡人數約為六千多,糧草也被燒了不少,要向佯攻中部的右賢王借調一點。以現在的裝備和士氣硬咬要塞,估計牙齒都得崩掉,勝出的機率不高啊!於是,呼衍賀連命斥候化妝成商旅,在猗天要塞四周仔細偵察,現在的情形有點象三百斯巴達死守溫泉關,呼衍賀連希望有個帶路黨,能讓他繞開要塞正面,從小路背刺齊軍。

還真是臉白如歐皇啊!傍晚,兩名妝扮成羅剎皮革商的匈樓斥候,在猗天要塞西則,章莪山北部山腳,遇到了幾個老實巴交的樵夫,斥候謊稱自己要帶一批皮貨去要塞後方的城鎮做買賣,但戰事已起,城門大關,過不去,愁啊!隨後又送了兩張上好的羊皮給樵夫當見面禮,樵夫大喜,老鄉啊,從這裡向前五十步,再左拐走一百步,然後右拐再走二百,穿過一片小樹林,你會找到一條鮮為人知的古道,可繞到要塞的後方。兩名斥候謝過樵夫,親自走了這條古道一遍,雖說有點險,路有點窄,兩邊是峽谷,但水靜河飛,無人值守,的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要塞後方。斥候畫好地圖,作好標識,飛速回營。

收到斥候的回報後,呼衍賀連制定了一個自認為完美的攻城計劃。大當戶老鐵非常給力,他馬上自告奮勇,徹夜不眠,帶著一幫手下連夜在城外堆設了數個小土山,然後把拋石機架設在土山上。黑燈瞎火的,城牆上的齊軍如果弓弩射擊,命中率也不高,一整個晚上搞土木工程,第二天的攻城戰也就不用上場了,大當戶老鐵其實很機靈。右都尉喪彪帶領一千名精兵,從那條古道繞到要塞後方進行背擊。左都尉大壯指揮五萬人馬正面強攻。呼衍賀連本人帶領剩餘人馬作為預備隊,在後方擇機而行。

第二天,匈樓人開始大規模攻城了,50人拉繩的重型拋石機在土山上,把一塊塊巨石砸向墩臺,齊軍則以三弓床子弩反擊,雙方在接近400米的距離進行對射,命中率都不高,沒辦法跟後世的火炮比,爆發力上齊軍的床子弩佔上風,好幾臺拋石機被擊毀,但匈樓人的拋石機數量上佔優勢,一臺床子弩被轟爛。匈樓人的蛤蟆車、井闌、鉤援、盾甲重兵則緩緩推進。井闌是一種底下安裝車輪的移動箭樓,三層樓高,上面的匈樓兵用複合弓與齊軍的弓弩兵對射。蛤蟆車是一種填濠利器,形如蛤蟆,以木頭製成,下置車輪,外殼用生牛皮覆蓋,又用鐵皮裹上,士兵在內部推著走,到達護城河後,士兵拉動機關繩,蛤蟆車張開嘴巴,土袋滑落,可填平濠河。鉤援有點像消防車,頂部安裝了摺疊梯,是一種攀登城牆的工具。

匈樓人在督戰隊的威逼下,硬著頭皮攻城,雙方都有很多士兵中箭倒下,攻方的傷亡比守軍大很多。打了一個時辰,又有兩臺床子弩被轟爛,匈樓人的拋石機有二十多臺被毀,所剩無幾了。突然,齊軍城頭一片混亂,旗幟歪倒,城內升起黑煙,看來著火了,主城門、壁門、側門都被開啟了,吊橋也放下了,床子弩也停止了射擊。呼衍賀連大喜,看來右都尉喪彪背刺得手了,他傳令左都尉大壯全軍猛攻,左都尉大壯急命三千精騎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主城門,不惜一切代費衝進去,其他士兵也全力衝鋒,梭哈了。

當匈樓精騎主力進入300米距離後,剛剛還啞火的床子弩突然射出巨箭,巨箭上綁著火油袋,這個距離射擊敵群,床子弩的命中率沒問題了,數十名匈樓騎兵被貫穿,人馬俱裂。腳踏弩兵、腰弩兵也居高臨下向200米左右的敵軍射出箭矢,箭矢上同樣也綁著火油袋,火油與鮮血混在一起,不少敵人滑倒,或被屍體絆倒,跌倒的人又擋住了後面的人,場面一時有點混亂。這時強弓兵射出火矢,戰場頓時化為焦土,火光沖天,慘叫聲瘮透人心,大火又波及那些蛤蟆車、井闌、鉤援,匈樓人扔下攻城機械大潰而逃。齊軍的大量騎兵縱隊從要塞的主城門、壁門、側門衝出來了,萠將軍也攤牌了,全力追殺敵軍。匈樓潰兵撞翻了督戰隊,兵敗如山倒,一瀉千里。

呼衍賀連:“來人,傳我軍令,大當戶老鐵率領右軍、左都尉大壯率領左軍,全力扛住齊人,本賢王要去後方叫些增援!”溜了溜了。

這是怎麼回事呢?負責背刺的右都尉喪彪哪去了?三百斯巴達死守溫泉關的故事我在八十年代就看過電視了,很多朋友可能想到的是2006年扎克導演的那個版本,但我看的是1962年拍的舊版《決死雄師》,舊版比新版有更好的故事性,更好的鏡頭運用,很多大場面都由數量眾多的真人出演,樸實中透著震撼,對戰雙方的排兵佈陣、火攻、夜襲更加寫實。與其被動地讓對手找到有利於背刺的小道,不如我方主動偵察、監控,然後找幾個演技好計程車兵化裝成老農,引誘敵人的精兵小隊進入預設的死亡通道,再在城內搞點黑煙,假裝起火混亂,床子弩、踏弩、腰弩假裝啞火,實則裝彈,等敵人主力全線壓上時,就來個天降火雨,然後騎兵趁勢追擊。兵者,詭道也。利而誘之,亂而取之……

這一戰匈樓軍損失慘重,右都尉喪彪帶著一千精兵進入狹窄的山道後,不久就遭到塔維爾斯帶領的軍團兵伏擊,隊伍被切成幾段,全軍覆沒,喪彪在幾個親衛的掩護下趁亂而逃,塔維爾斯不擅長用弓,讓他溜了。前鋒、中鋒都被打崩,後衛營跟著呼衍賀連溜了,左營、右營都還有一萬多人馬,但士氣低落,大當戶老鐵剛起床聽聞前鋒大敗,馬上帶著部下開溜。左都尉大壯獨木難支,裝模作樣打了一陣,也帶隊東撤。他倆帶著殘部去中部的波谷要塞外圍,跟右賢王的部隊會合。左賢王呼衍賀這個胖子,平時肉類吃太多,蔬菜吃得少,高血脂,高膽固醇,高尿酸,連敗兩場,這會急火攻心,吐了一口老血就暈了過去,死裡逃生的右都尉喪彪跟他會合後,引兵北歸。匈樓軍約有一萬七千人傷亡,所有攻城機械被毀,八千多隻牛羊被繳獲。齊羅聯軍也有近兩千人傷亡,猗天要塞之戰結束。

匈樓王凱猛單于得知此訊息後,卻很淡定,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如果左賢王呼衍賀打勝了,可以掠回很多戰利品,提升整個王庭的威望,這是一種利好;現在打敗了,他的本部人馬傷亡慘重,這又是另一種利好,左賢王這個刺頭,老盯著我的寶座,心懷不軌,別以為我不知道,正好以此為藉口把他的一些地盤、部族都充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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