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初遇

小說:百花殘 作者:不楛

元靖十四年

烏雲遮月,蒼雪泠泠,城門外,烏泱泱計程車兵如潮湧進,箭矢凌空,炮火呼嘯連天,嘶吼蔓延至整座城。

“公主,我們該走了”

公主沉默一瞬,瞥了眼首飾盒,不假思索地一股腦抱入懷裡,跑出宮後已是亥時,戰場硝煙已然停止,滿地屍橫遍野,天黑壓壓一片,不時傳來抽泣聲。

“皇兄他們……他們現在如何了?”

“回公主殿下,三皇子易命喪於此,其餘的……請公主殿下恕罪,臣還不知”

“好了,起來吧,日後莫要叫我公主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從現在起,就叫我柳映嫿便是。”肖承在一旁有些為難,半晌後開口“這……這怕是不妥啊。”柳映嫿看向他“肖承,你當我的暗衛這麼多年,應該懂要見機行事吧,我說什麼,你便照做就是,當下開始,你便是我的表兄”肖承終是沒再說什麼,默默應下。

今夜之後,柳映嫿再也不會是風華當盛的公主,柳映嫿只是柳映嫿,曾經的皇權富貴如夢一場,煙消雲散。

次日辰時,柳映嫿跋山涉水到了岐州,她到一家當鋪,把自己的首飾給掌櫃“掌櫃的,您看看我這些首飾能換多少銀兩?”掌櫃走過來,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盒首飾,奉承開口:“小姐,您這些首飾像皇室工藝啊,如是稀世珍品啊,您這鐲子,預估八百兩銀子,您意向如何?”柳映嫿大手一揮“好,那其它的本宮……我先不當,先給我500兩吧,剩下的記個賬,多謝了”一旁的肖承著銀子,柳映嫿盤算著“現在有五百兩銀子,買個沿河的民房應該可以吧,剩下的慢慢來取便是”

巳時,熱鬧的街市與皇城的孤寂,仿若昨夜的硝煙從未有過,她呆愣,想起從前與皇兄放紙鳶,想起曾經的擁護,想起母妃的疼惜,她祈禱,祈禱皇兄,祈禱母妃,祈禱芸芸眾生,祈禱離苦得樂。

她回過神,向位農家婦女打聽“冒昧問問,這附近是否有空置沿河民房啊?”那位婦女瞧著柳映嫿,衣裙雖有些汙泥褶皺,頭髮也有些亂,但也能看出儀態萬千,婉若驚鴻,雖有疑惑,但還是答:“往北走,有一家綢緞店,就在那兒的後面,有一個空置的房子。”柳映嫿朝她行了一禮“多謝。”

她走了半晌,找到了那間屋子,屋子上張貼一張紙,上面寫著裴氏綢緞,她去店裡,卻沒看到一人,她小聲詢問“掌櫃的在嗎?”並無人應答,她轉頭準備走,卻瞧見少年一襲天青色衣衫逆光而立,腰挎玉劍,長眉秀目,眸子溫情如水,他注視著柳映嫿,柳映嫿鞠躬開口道:“公子,我叫柳映嫿,今日前來想問問後面的屋子是要空閒出置的嗎?”那位公子道:“二位應該不是岐州人吧,來先請坐。”柳映嫿和肖承點頭坐下:“我們的確不是岐州人,這位是我的表兄肖承,不知公子如何稱呼?”他款款道來:“我姓裴,名傾淮,後面這間屋子裡傢俱齊全,直接入住即可,需四百二十兩,二位意下如何?”柳映嫿說沒問題,從箱子裡數出四百二十兩交給裴傾淮。他笑道:“姑娘還真是爽快,你們二位初來到岐州,不如來我的綢緞店打打下手呢?每月三十兩,如何?”柳映嫿想著雖然暫時不缺銀子,但每日找點事情做也好,便應下了。

柳映嫿和肖承搬進屋子,柳映嫿住進主間。

明月天涯夜,青山江上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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