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露端著熱水進來,看扶光站在視窗,道:“殿下,外面冷,當心著涼,還是關上窗吧。”
扶光走回來,將手泡在熱水裡,珠雲進來道:“殿下,夏侯爺親自送來了早點,殿下可要收下?”
扶光猛地從盆裡抽回手,以為自已聽錯了,“你說誰?”
“夏侯爺,”珠雲又重複一遍,想起她們還沒說過昨日中辰負責迎接她們的大臣,解釋道:“殿下恕罪,奴婢昨晚忘了稟告,中辰派夏侯爺親自到邊境迎接使團入境的。”
“夏知謂?”
“正是夏知謂夏侯爺。”珠雲回道。
怎麼會是他?扶光想過會在錦城碰到他,怎麼會在這裡?中辰派他親自相迎,也是給足自已面子了。
扶光擦乾淨手,問道:“你剛才說他來做什麼?”
珠雲道:“夏侯爺讓驛館門口的侍衛通報,他帶來了湉州城最有名的點心,想獻給殿下。”
扶光思量著坐到菱花鏡前,她要查刺殺母后的兇手,在錦城行走,夏知謂的身份很有用,他又不是什麼忠臣節士,還是中辰丞相的死對頭。
反正夏知謂要護送她一路去錦城,不如早點坦誠身份,只是該如何措詞?
珠雲上前拿起玉梳子給扶光梳頭,荷露道:“奴婢想起昨日夏侯爺說和殿下您早就見過,奴婢和珠雲嬤嬤給搪塞過去了,沒有承認。”
“他是這樣說的?”扶光將珍珠耳環狠狠拍在梳妝檯上,碾成粉末。
珠雲和荷露嚇得立刻跪地請罪:“奴婢知罪。”
“不關你們的事,起來!”
“是,謝殿下。”
扶光氣的是這個夏知謂怎麼會知道自已的身份?而且半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就知道了,莫不是宮裡也有夏知謂的眼線?
珠雲給扶光碟好髮髻,戴上釵環,略施薄妝,又換上衣服,兩刻鐘都過去了,扶光才說:“荷露,你去看看夏知謂還在否?若在,將他請進來。”
“是。”荷露出去了。
扶光道:“珠雲,之前讓你收著的那封信,找出來。”
“在殿下的隨行書囊裡,奴婢這就去拿。”
扶光又推開窗戶看到外面越發迅猛的雪,還夾雜著狂風,不知何時能止。
有幾片雪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飄到室內,在半空就融化成水滴下,褐色的地板上留下一滴水漬。
珠雲拿著信過來,“殿下,信在這裡。”
“嗯,”扶光接過,仍看著窗外的雪景,“這樣大的雪,恐阻行程。”
“殿下,時間充裕,不妨就在湉州多留幾日,還有三天就要過年了,這裡雖不繁華,但有各地的商客,奴婢白日進城時看見這裡也很熱鬧。”
“一日復一日,何時是個頭?”扶光對過年過節十分無感,放下窗子,坐到桌前,“讓家岷帶先行騎兵出城檢視,看馬車能否過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