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氣反覆無常,過了暑熱,一連下了幾日雨,扶光披了外衣在殿內寫摺子。
昨日,中辰的皇族一併送到了苷都,一應安置,朝中必定繁忙,又要準備夏知謂的封王禮,又要準備太女大婚儀典,禮部恨不得人人都會分身術。
扶光看著禮部的摺子都頭疼,都是些瑣事,偏偏涉及皇室體面,不得不重視。
“咳咳咳......”喉嚨又開始癢,撓不著,去不掉,真是煩人。
“殿下,”珠雲撫摸扶光的背,擔憂道:“這幾日雨水不斷,天氣轉涼,殿下的喉疾可要惱人了。”
“無妨,也不是什麼要命的事,咳兩聲就好了。”扶光的指尖沾上了摺子上未乾的墨,用手帕擦去。
侍女端著碗冒著熱氣、黑乎乎的藥,蹲身行禮:“殿下,藥熬好了。”
“什麼藥?”扶光看著藥碗直皺眉,她在師兄的藥房裡聞過太多藥味,不用嘗就知道這碗藥的苦,舌尖都發顫了。
珠雲接過藥碗,用勺子攪拌,“這是奴婢找太醫開的藥,對殿下的喉疾有好處,您用了試試看。”
“能好早就好了,”扶光絲毫沒有要試的意思,重新拿起筆,“孤都說了,不是要命的事,拿走。”
“是,”珠雲放下藥碗,讓侍女退下,又說:“殿下是嫌藥苦?奴婢讓人燉了銀耳雪梨湯,一會兒就好。”
“有心了,你歇著吧。”
“是。”
家岷進殿來,在珠簾外站定,稟道:“殿下,夏王來了,求見殿下。”
扶光一頓,手中的筆滑落在紙上,留下一片難看的汙點。
片刻後,撿起筆,將紙揉了扔掉,扶光心中起伏不定,問道:“他來作甚?”
不是昨日剛到苷都?扶光打發了福祿,以為能安靜好些天,誰知夏知謂今日就來了?
家岷回道:“夏王說,擔心殿下的喉疾,送來了良藥。”
“難為他費心想著。”
扶光想起一些事要問他,看看身上的穿著,她現在只穿了中衣,頭髮隨意披散在肩頭後背,這樣見客,就失禮了。
“家岷,你帶夏王去朝暉堂稍坐。”
“是!”
扶光又道:“珠雲,給孤梳妝。”
“是。”
扶光梳洗好後,來到朝暉堂,夏知謂已經吃了兩盞茶。
他還是一身藍色錦袍,頭髮用玉冠固定,腰間別把摺扇,翩翩公子的模樣,身上還帶著水汽。
扶光今天穿了荷色紗衣,沒有繁複的妝容,髮飾簡單得體,清新脫俗,夏知謂驟然一見,看愣了神。
他們有一年未見了,好在,以後都能見到了。
“臣參見太女殿下!”夏知謂規矩地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