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餘生(1 / 2)

興安二年二月中旬,冰雪消融,大地剛煥發生機,扶光平安誕下一個男孩,取名為南宮朗,這是宣國的希望。

舉國歡慶的同時,伴隨而來的是齊淞戰死在關外的訊息。

扶光還未出月子,夏知謂剛喂她喝了藥,仔細戴好抹額,拿披風將她裹得嚴嚴實實,才放她去御書房議政。

眾臣討論的都是該派何人接替齊淞去西北主持大局,天下初定,羅達夲趁這個時候攻打邊境,就是趁大宣百廢待興,國庫空虛。

有人認為該請齊陶重披戰甲,也有保守派隱約有讓望舒和親之意。

扶光任他們爭論,手裡翻看的是齊陶請戰的摺子,他剛失了長子,聽說驟聞噩耗就病倒了,如今撐著病體北上,不是上策。

眾臣突然噤聲,扶光看去,只見望舒從門外走進來,眾臣自覺地給她讓開了道。

望舒走到御前,跪下叩頭,然後目光堅定地看向龍椅上的扶光,“臣妹求見皇上,臣妹身為公主,享天下養,該為天下先,臣妹自請去草原和親,求皇上恩准!”

有幾個大臣跟著就要附和,被扶光一眼瞪回去,她屏退了眾臣,才對望舒道:“你起來吧,我不會讓你嫁到草原去。”

“姐姐,”望舒並不起身,膝行兩步,“你不是總說我們皇室要為百姓著想?如今齊將軍已經戰死,戰亂使得天下不安,舍我一人能換來和平,我心甘情願,你不必為我為難。”

“我沒有半分為難,”扶光揉著額角,想著怎麼打消望舒的想法,“你真的以為你嫁去草原,就能換來太平?”

望舒點頭。

“傻丫頭,政事豈是如此簡單?羅達夲打著因為我朝拒婚的旗號侵犯邊境,讓天下人以為是我輕視草原,才惹來戰禍,事實真的如此嗎?

二十年前,草原十八部聯合侵犯我朝,是齊陶將他們驅逐出境,使得草原臣服了宣國二十年。這二十年裡,草原只用替宣國養戰馬,宣國則承擔了草原十八部的糧食,保證他們在冬天不會餓死凍死一個人。

宣國每年對草原需要的錢糧從未推脫過半句,宣國帶給草原的利益遠比他們給我們的要多。可欲壑難填,養大了猛虎的胃口,他們就要吃了主人!

羅達夲也算是草原難得的人才,他能聯合草原一半的兵力,選在我朝剛剛平定東南的節點上,他以為我不敢拒絕他的任何條件,他想從我這裡得到更多,甚至希望將草原的兵馬駐紮到境內,想在西北建立屬於他自已的城池,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如今就像二十年前一樣,我大宣會再次將他們驅逐出境,會徹底斷了他的妄想!”

“可是......”望舒道:“姐姐,大宣會損失慘重。”

“是,”扶光嘆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仗就在我這一代打完吧,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做個仁慈的君主,將來帶領安穩的大宣走向盛世。”

“啟稟皇上,定國公求見!”內侍停在殿外稟報。

“傳!”

聽到定國公,望舒身形明顯一晃。

許相馳在黔州這一年,成效顯著,此次聽聞西北戰敗,他就急切地請旨返都,扶光同意了。

他是來請戰的,直接開門見山:“臣啟奏皇上,臣請戰西北,不破胡虜絕不還朝!”

扶光滿意地點頭,這也是她的意思,眾臣認為許相馳沒有抵抗草原部落的經驗,所以不建議他出徵,扶光卻認為,羅布達不瞭解許相馳的戰術,這正是許相馳的優勢。

許相馳得到了出征的命令,和望舒一同出了御書房。

望舒還不太能自然地和許相馳單獨說話,猶豫道:“定國公,你沒有話想和我說嗎?”

“有,”許相馳常年征戰,臉上威嚴僵硬,只目光溫柔無比,“殿下在苷都,要保重自身,切勿心留沉痾。”

“我以為,你會說等你凱旋,我們就成婚?”

許相馳苦笑地低下頭,前路未知,怎能給她留下這樣的承諾?

“臣自知不配公主,唯有以身報國,不敢妄想。”

望舒看許相馳垂下的側臉,臉色如常,耳垂卻紅了,她作了個決定,“許相馳,只要你平安歸來,我就嫁給你,除非你不要,否則我們就要糾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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