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討打,我只是不想師父再因為這件事兒而生氣,我要讓師父知道,在我心裡,最重要的也是師父。”
方天瀾說的十分誠懇。
莫非清見他這般,便是嘆了一聲:“好了好了,我不生氣了,說不生氣就不生氣了,以後不會再拿你一走了之的事兒出來說了。”
方天瀾垂著眼眸看著莫非清,眼底流淌的情緒愈加濃烈。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嚥了回去。
莫非清還渾然不覺地說著:“你這一年沒回,我可得好好檢查檢查你的醫術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可不能叫你學藝不精,丟了我的臉面。”
“哦,對了,還得先去趟製衣鋪子,你許久沒回,那些舊衣裳不能穿了,我帶你去鋪子,給你做兩身新的。”
說著,莫非清還打量了方天瀾一眼。
“你小子,這一年多在外面吃什麼了,怎麼感覺……又高了?還結實了不少,你這怕不是出去行醫了,是跟人跑鏢去了吧?”
方天瀾聽著莫非清的絮叨,沒有厭煩。
反倒是很認真地聽著,一個字都不想落下。
“是師父長的慢了。”
“……”
……
謝南珺跟著謝祖佑踏上了回陵西的路。
路上,謝祖佑沒少罵謝南珺。
將一肚子的怨氣全撒在了他身上。
“虧我爹還總是說你多能幹,結果呢,他被你害的連命都沒了!”
“要不是你讓他帶著我來盛京,他能沒命麼?我爹就是被你害死的!”
“你就是故意的,你想報復我們,想要我爹的命,接下來是不是還想要我們的命?”
謝南珺沒做聲。
任由謝祖佑說著。
謝祖佑說了半天,嘴巴都說幹了。
“你別以為你不吭聲就沒事兒了,等回去了,你看我娘怎麼收拾你!”
晚上。
他們停留在一個小鎮的客棧裡。
謝祖佑不準謝南珺住進來,而是讓他陪著謝之山的棺槨在外過夜。
“公子,我怕……”林沐靠在謝南珺的身邊。
他還小。
大半夜地睡在棺槨邊上,自然是怕的要命。
謝南珺將他攬在懷裡:“有公子在呢,不怕。這世上啊,最不可怕的就是死人了。”
“那什麼最可怕呢?”林沐不解地問道。
謝南珺笑了笑:“活人。”
林沐不懂:“活人有什麼好怕的?”
“聽過‘人心險惡’這個詞麼?”
“嗯。”
“人活著就有險惡,就有勾心鬥角。死人有什麼好怕的,往那一躺,什麼動靜也沒了。”
林沐撅著小嘴:“那,那要是死人有動靜呢……”
謝南珺被逗笑了:“行了,不要自己嚇自己,有我在,就算死人有動靜,我讓他咬我,不咬你。”
夜風襲來,帶來一陣沙沙聲。
林沐嚇了一激靈:“公子,真的有動靜!”
謝南珺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