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雨季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初夏,雨早到了一月。畢業,離別,彷徨,不捨。分別時,她說還會再見,我只知三月又三月和一千三百公里難跨越,卻沒見夢中的身影。冒著感嘆號的對話方塊,陌生的城市,來往的行人,車水馬龍,燈火闌珊,我顯得與他們格格不入,此刻我對你滿心掛念,點燃的香菸,燈光下搖曳的菸圈,像是勾勒著我對你的思念,而他們又將和帶著我的思念飄向何方。嗅著泥土的清香,抬頭看向那一輪明月,我多希望它替我傳達我此刻的思念。我在人海里浮沉,山高,路遠,路邊哭泣的木棉。淅淅瀝瀝的小雨,忽遠忽近的雷鳴,月光穿過雲層灑在窗邊,深夜夢裡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越走越遠,我想挽留,距離卻越來越遠,怎麼也觸碰不到,夢也越來越模糊。夢還長,路還遠,被這句話欺騙的又何止你我。清晨看著小花,一下一下的被雨打著,過不多時,路上便都是它們的痕跡。時間一旦過去就不會再來,可我什麼都沒忘,也什麼都沒放下,像手裡這個小小花一樣。外面紛紛擾擾,獨留我對你想了又想,我的遺憾又由誰來書寫呢,我沒有哭,只是眼睛起了霧。我嘲笑著夜晚想你的自己,嘲笑自己沒懂得珍惜,那麼輕易就弄丟了你。結局已定,而我輸的徹底。我對你的思念像一片舟,點點漣漪下是波濤洶湧,我又該如何從愛你的困境中逃脫,思念無邊,苦海無涯。想你時如萬箭般穿心,而我會愛你直至別人掀起你的頭紗。我多想再見你一面,你會在哪出現,在老街的拐角,在洶湧的人海。窗外的雨停了,我會不會像路上的小花一樣,被你遺忘。又是一夜,我看著我們曾經的聊天記錄,我似乎又回到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光,我真傻,明明都分開了,還那麼念舊,思緒回到了和你相遇那個初夏,天空下著小雨,你闖進我視野,也闖進了我的世界,直至現在仍無法忘卻。我們一起度過一個個四季,看過一個個晚霞。凌晨四點,我還不想睡,我多想把月光揉碎,拼出想念的你的模樣。

花開花敗,又是一季,天空下起憂鬱色的雨。我又想起你,你是夏夜一場無聲無息的暴雨。月色尚淺,你的模樣越發不真切,我聽著雨度過一個又一個沒有星的夜。

…………

昏暗的房間裡對映著一點微弱的電子光,照射在肖民軒的臉上,幾天沒出門的他,鬍鬚更是明顯不少,床邊菸灰缸中還在燃燒的菸頭飄起縷縷煙,映襯的他更滄桑。肖民軒看著窗外寫字樓的燈光,有些惆悵的嘆口氣,手機震動,一條簡訊彈了出來,肖民軒急忙點開,生怕發資訊的人一會便撤回。開啟簡訊,是一段話,肖民軒心咯噔一下。

“高一那年下雪,我們兩個一下課都跑去找對方在空中走廊,我看見你飛奔向我,我倆都笑了然後你帶著我偷偷去樓梯口接吻,樓梯口那有窗戶我看見外面下著雪然後上課了我們回教室了。我特別認真的給你寫了一張紙條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今年沿河沒有下雪我們已經分開一百多天了”

看罷,肖民軒將手機放一邊,低下頭喃喃到:“是你,明明是你說我們要一直在一起的,明明是你說你離不開我的……”喃喃聲越來越小,肖民軒蜷縮在床上,抱著雙腿,本就瘦弱的他,看起來更瘦骨嶙峋。哭泣聲從房間傳開。

屋外。肖父聽見房間裡的動靜看向肖母說:“老婆,咱孩子沒事吧,高考成績不是還沒出嗎?”肖母答道:“這孩子這幾天都沒什麼精神,會不會……”肖父立馬反駁道:“我肖大勇的孩子怎麼會!明天早上帶他爬山去!”

另一邊,一個臉上掛著淚痕的女孩,眉清目秀的她,這般更是讓人憐愛。她抬頭看著月亮,口中說道:“難道我們,就到此結束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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